沈晏趿拉着拖鞋走向卧室,脚底与地板轻磨发出微弱的声响,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
陆子吟驻足片刻,眼中情绪翻涌不定。
随后,他脱下外衣,步入浴室。
不久,浴室里传来潺潺水声。
他用冷水冲洗着身体,任由刺骨的水流冲刷每一寸肌肤,将心中那份早已平息的思绪彻底冷却到理性状态。
被沈晏爽约那一刻,他的确很不高兴。
但这股不快很快转变为自我反省。
之所以不高兴,正是因为他对沈晏产生了某种期待。
期待与她的会面,期待与她共同做事。
也是这一刻,他猛然醒悟,自己对沈晏不知不觉中已萌生了好感。
不对,
并非不知不觉,而是在相亲的第一次见面时,她在他心中就已经不同寻常。
她的外貌、声音,都让他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亲切与熟悉。
他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异性间的情愫,是断绝还是继续发展?
两种选择,意味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未来。
他一向自持冷静,即便是情感,也希望尽可能从中获取最大利益。
沈晏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眼光不自觉飘向浴室方向。
他洗澡洗这么久,都已经一个小时了,平时最多不过二十分钟。
心念及此,她朝浴室走去,手刚抬起欲敲门,浴室门却自行开启。
陆子吟上身赤裸,未干的水珠沿着坚实的腹肌缓缓流下,下身仅着一条丝滑的睡裤,任凭她审视。
沈晏直视的目光忽地闪烁,尴尬地移开视线:“洗这么久,还以为你缺氧晕倒了。”
她有低血糖,沐浴时蒸汽浓重,温度上升,曾在景莹家洗澡时因之晕厥过。
此后,她总是控制沐浴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
“所以,你想趁我昏迷非礼我?”陆子吟的眉宇间挂着晶莹的水珠,冷峻的双眸仿佛千年寒冰初融,难以接近。
“哪有,”她的声音不由自主提高,带着几分委屈:“我只是关心你,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非礼?
至于吗?她得承认,他的外貌确实抓人眼球,但若真要偷偷干点啥,等他熟睡了再动手,岂不更加稳妥隐蔽?
沈晏的一双眼清澈透亮,情绪跃然其间时,整张脸都仿佛活了起来,瞳仁里像永远荡漾着晨雾,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陆子吟的目光牢牢锁住她,宽大的手掌蓦地抚上了她的脸颊,拇指和食指轻柔地搓弄着那柔软的肌肤,沈晏一愣,竟没做出任何反抗,心底隐约觉得他并无恶意。
陆子吟的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手指顺势滑落,停在沈晏的锁骨上:“想窥探也无妨,我可以主动展示给你看。”
待习惯了那份触感,沈晏只觉得痒丝丝的,恍惚间察觉陆子吟的注视似乎变了味,变在哪里她说不清,就像一头发现了鲜美猎物的狼,急不可耐地想要将之据为己有。
习惯于用言语做盾,沈晏并未将那份微妙的差异放在心上,望着眼前近乎完美的人体艺术,笑道:“那你就现在展示给我看啊。”
陆子吟眉梢微挑,显然没料到她的直接,轻笑一声,当着她的面褪去了长裤。
沈晏呼吸一滞,他虽穿着内裤,但那柔软的材质让线条一览无余。
……很是壮观。
严格来说,陆子吟其实什么也没暴露,可她的脸却如同沸水般,腾地红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