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信件如此之多,陆子吟定然也回复了不少。
陆奕忽而笑了,信中的文字平凡无奇,但陆子吟保留着沈晏的每一封信,这还不够特别吗?
应该说,非常特别了。
不知怎的,陆奕越想越觉得好笑,嘴角上扬,笑声越来越大,难以自控,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这等反差,显得格外刺眼。
笑到泪眼婆娑,他才慢慢收住。
陆奕随手抓起几封信撒向空中,如天女散花般,信封轻盈地散落在房间各处。
他躺在信堆中,鼻尖环绕着燃烧过的纸张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陆子吟总是那么幸运,连老天都偏爱他。
随随便便结个婚,结果却是旧识重逢。
人生如此圆满,与自己截然不同,自己总是在捡拾他人遗弃之物,婚姻亦是如此。
曾经的他或许会心生羡慕,但现在,经历了太多,只剩下了麻木与厌倦,只想早日摆脱这一切。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敲门声响,陆奕脸色微变,门还没开,外头那人已动手拉门,遇锁后,更是焦躁地敲打起来:“陆奕,快开门,大白天的锁门干啥呢!”
门一开,白华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屋里收拾得利落,那些信件早已被妥善藏好。
白华扫视一圈,未见异常,随即把重心转向了更重要的事。
“司家昨晚来电,说让你和袁敏先相处看看,机会难得,多约袁敏出去,增进感情,听见了吗?”
陆奕恢复了平日的温顺,心中却七上八下:“袁敏同意吗?上次她说得很清楚,不乐意联姻。”
白华皱眉:“她真这么说?”
“嗯,是的。”
白华道:“别管了,袁敏父母都开口了,至少说明你有希望。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赢得袁敏的心了。”
陆奕低下头:“这不容易。”
白华不悦:“有什么不容易的,看电影、送花、吃饭,按部就班来,不管她喜不喜欢,你先做。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陆子吟掌握着陆家大权,每月只给你爸那点钱,连我买个包都不够。要不是我早年跟老太太讨了些股份,咱们现在怕是只能混吃等死。”
“妈,混吃等死不也挺好?陆家偌大的产业,就算混日子,对普通人而言也是天大的福分了。”
“你说什么?”
白华习惯了他逆来顺受,如今却恨铁不成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不想你处处不如陆子吟。我的苦心,你何时能懂?”
陆奕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顶着“私生子”的帽子出生,又如何与人相比。
陆子吟手头工作暂告一段落,陪伴林烟如一阵便欲离去。
陆董拦住他:“你那媳妇开口就要五千万分手费,显然不是真心。
你的真实身份得保密,别让她那种贪图富贵的女人发现,否则将来想离都难。”
“贪图富贵?”
陆子吟觉得这词用来形容沈晏格外刺耳,她虽爱财但从不主动索取。
“对啊,上次你也在场,她亲口说的,五千万就跟你离婚。”
“我听见了。”
“那你打算何时离婚,难不成假戏真做,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