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一个儒雅的半大少年正教导三个弟弟学文习字。
正是在县里书院读书的周长河。
“长河。”
“侄儿见过叔父。”周长河拱手作揖。
周平疑惑问道:“不是还没有到休假的时候吗?怎地就回来了。”
自家侄儿虽五岁才开始启蒙,却是天资聪慧,五年便习了种种经典。周平自然是欣喜不已,急忙将其送去县内最好的学院读书。
更是在县里租了一个小院子,再将一个家丁派去了。
那些丫鬟家丁跟了周家五年,再加上最开始年岁本就不是很大,周家待其也极好,自然算是有些忠心的。
“再过些日子就是乡试了,先生就让我们回家休整一番。”周长河一五一十道,那稳重儒雅的模样,若不是个子矮了些,浑然不像个十岁孩子。
周平点点头,“那自当要好好休息休息。”
“侄儿也是来报喜。”
“报喜?”周平疑惑道,旋即一怔,“是钱家吗?”
周平费尽心思在山间采集清气,来和李牧搭线,在县里拓展关系,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家族兴旺,为了搞掉那四家。
而四家各有所长,王孙根基虽在村里,但却有族人在县衙做小官小吏。周平让周长河和林若河的儿子林昭和打好关系,就是维系两家的情谊,到时候也能借此将王孙在县里的根基弄掉。
只要断其根基,两家留在村子里,自然就好拿捏。
而刘家一直小心谨慎,就连五年前那般都忍了下来。五年间也是龟缩不出,倒是不好下手。
钱家则一直是走经商之道,以贩卖山货粮食与县里的商号极其熟络,且与一家老修士搭上了关系。这也意味着钱家的兴亡,和生意是有着极大的关系。
即便周平借助林主簿的威势,不断在县城里挤兑钱家的生意,但一直见效不显。
毕竟,县城可通郡府,钱家卖的还是粮食山货这样的货物,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不缺买家的。
“是白氏商号出了大事。”周长河低声沉吟。“前些日子,那白家商号的几艘粮船在洛川河北上去府城,却被水匪连船带粮一块劫走了,白家商号损失惨重!”
周平一愣,旋即欣喜若狂。
那白家家主便是钱家所依附的那位老修士,几十年前就在县里扎下了根,更是一手打造了盛家商号,在整个南阳府都是有些名头。
这也是留在县城的好处,四通八达,同八乡百余村贯通,外接郡府邻县。只要能站稳脚跟,其便会迅速引八方钱财崛起。
如李家,白家等等,哪一家体量不是周家的几十倍。
若不是因为一家老小的安危,周平自然也想去县里扎根。但他也知道,县里处处凶狠,早已被那些家族分得干净,再想插足其中,必将代价巨大。
像他这种后来的归乡修士,绝大多数都是回到各自的村子当小地主,或是加入那些家族。
现在,白氏商号遭受如此重创,周平猜测其根本就不是什么水匪所为,而是李牧等其他家族做的手笔,明面打压不下白氏,便使出下作手段,就是阻止其再进一步。
几艘粮船,更是装载了那么多的粮食,那可是数万两的巨大损失。只怕白氏都需要缓上好些年,更别说其麾下的一众小家族。
先前一直打压不了钱家的生意,就是其在白氏商号入了老本。现在白氏都这般了,那钱家还能好到哪里去不成,说不定已经岌岌可危了。
“哈哈哈哈,走,我们去吃饭。”周平大笑,“等着吧,钱家自会找我们卖田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