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仁打断了夏先生的话说,湿漉漉的人影是男的还是女的你们这个社区比较老旧了,有没有可能是附近的流浪人员之类的。夏先生苦笑一声说,是个女人的身影,但如果那是流浪人员就好了,是的话,我还犯得着找你们二位来吗我觉得很丢脸,不明白为什么胡宗仁会突然问出这么蠢的问题,人家找到我们肯定是因为鬼事,否则请我来干嘛,来喝茶啊
夏先生接着说,当时我们那个工人就给吓坏了,一下子退到一边抄起我们平日里打扫卫生的扫把,然后大声问门口的那个人影说你是谁,对方始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由于太黑了,所以也看不清到底是正面朝着屋内还是背对着屋内。连续喊了几声之后,始终得不到回应,那个工人就有点着急了,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我们打印机里换下来的墨盒子,就朝着那个人影砸了过去,可能是心想如果那是个活人的话,大不了道个歉就行了。结果墨盒是直接透过了那个人影就掉到了门外的地上。
夏先生说,说来很奇怪,打从一开始我们那个工人看到这个人影的时候,就直接没觉得那是个活人,要不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而且当他看见墨盒穿过人影的时候,吓得缩到了我们厂房的角落里,奇怪的是那个人影并没有跟着追进来或者怎么样,而是一直站着。许久之后,靠近厂房门口的那台机器就突然自己又响了起来。按理说工人不久前才亲自拔掉了电源,加上现在又停电了,没有任何理由这机器会自己突然启动起来,当机器扫描灯突然亮起来,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我们那个工人才看清了,是一个短头发的女人面朝着屋里站着,光线扫过的时候,还看到一双没有黑眼仁的眼睛盯着他。
夏先生说,他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觉得反正打也打不过,就开始闭着双眼一直双手合十大念阿弥陀佛,几分钟以后,闭上眼睛也察觉到周围好像光线亮了起来,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原来电力恢复了,厂房里的灯也亮了起来,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门口那个人影也不见了,只是那台原本拔掉电源的印刷机,还在呜呜呜的做着预热。
夏先生继续说,这大半夜的,值班的就只有他一个人,我们这个社区也没有24小时巡逻的人,可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也不敢继续呆在厂里了,于是就给我打了电话,我让他别急等我来了他再走,但是他说什么都不肯,还说宁可不要这份工作了也要马上离开这里,打电话给我只是要告诉我一声。而事实上当时我压根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好说歹说才说服他把厂房的门给关了,然后跑到路口有灯光有人的地方等着我。
观音桥也算是个不夜城了,每天夜里即便时间再晚,也总会有各种身份三三两两的人经过,所以呆在大路边路灯下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夏先生说,当时他觉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工人半夜打电话情绪这么激动,但由于自己平日里是个对员工比较友善的老板,知道他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这么做,于是立刻起身下床就开车出门了。
夏先生告诉我们说,在路灯下他才听那个工人讲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尽管这一切听上去觉得有些荒唐,但是夏先生自己本身是个学易经的人,所以对于玄学他多少还是有一些理解,并且懂得去尊重。于是他很人性化的先开车送了那个工人回家,然后从工人手上拿回钥匙,说让他在家里先休息几天,不扣工资,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回来,接着自己又开车回了工厂。
夏先生说,没办法啊,客户的业务单堆积着,如果不继续连夜开工的话,可就耽误工期了,于是自己接替先前那个工人继续工作。胡宗仁问夏先生说,按你检查那台奇怪的机器了吗之前莫名其妙的通电了,你看的时候电源是插好了的吗夏先生说怪就怪在这个地方,电源的接头是开口式的,而且有一个用于保证电压稳定的镇流器,所以一般来说插好就会比较紧,不容易扯下来,早前安全培训的时候自己也反复交代过,电源要么不接通,要么就一定要接稳,这毕竟是设备的关系,一台机器都是接近百万的价格,短路了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但是自己检查那台机器的时候,却发现电源和之前那个工人形容的一样,只插上了一半,这个情况下机器一般来说属于接触不良,会自动出发机器本身的安全保护系统,无法通电并且在镇流器里对电源接头形成绝缘以防止漏电,而这插了一半的电源却非但没有绝缘,机器还乌拉乌拉的工作着,好像在印刷什么东西,但是纸筒上是空的,却在旋转,换句话说,如果上边有纸的话,可能会印刷出一点什么东西来,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内容会是什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