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生成为皇帝顾恒名正言顺排查齐家的借口,顾恒体恤竹生一片拳拳之心,特地将竹生免去奴籍,还给喜林放了三天假,去宫外好好安葬竹生。
好像这一切都安稳了,但又少了些什么。
花晴从地上起身,望着落在地上的皇后令牌,心中腹诽,怎么这个时候,令牌就变成了一块普通的东西。
也对,第一步能把齐德废了,已经很不错。
谁还敢奢求一步到位,将皇后娘娘拉下水?
就在花晴盯着那块令牌失神时,皇帝身后的大内侍弯腰把令牌捡了起来。
他将令牌塞进袖子里,抬眸跟花晴深深的对视一眼,随即堆起亲切的笑意,微微颔首。
花晴知道,顾恒现在还不想动皇后。
怎么说此人也是他的发妻,是他登顶皇位前,最大的助力。
顾恒演完一场戏,毫无停留的走了。
一个眼神都没给落月斋里两个枕边人。
经过上两次的暗杀,梁珍弥对顾恒的心已经凉的大半,再见到对方,看到对方冷漠的态度,她心里十分气愤。
伤心难过这阶段,早已过去。
剩下的,只有愤怒。
为梁家,为死去的父母,为边境戍守的兄长,为自己的真心而愤怒。
她抱着蛋黄走到门口,踩着那条不能跨越的线,冲着顾恒离开的方向,毫不留情的低骂:“死骗子!”
“!”站在门口的两位门神,虎躯一震。
这话是他们能听的吗?!
没等两人封闭耳朵,又听到燕月跟在后面默默来了一句:“没成想这一次见,竟等了八年。”
两位门神再次瞪圆了眼睛,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
花晴扫了一眼两位怨气横生的女子,快步出了落月斋,跟好友们帮喜林处理竹生的后事。
“我早就应该听明白他的话……”
“可我太开心了,一时松懈,没能揣测到哥哥心意已决。”
“如果……如果我能多说几句,说不定能劝下他,别做傻事!”
喜林哭得脸色通红,他抱着竹生的尸体不愿意撒手。
“难怪哥哥说,能找到我,他的心愿已了。”
“还说只剩下一件大仇未报……”
“让我好好活着,让我堂堂正正的活着,不想我踏进齐家的污水中,可是我……最想要的,就是跟哥哥相聚,别的我都不在乎!”
“……”
围在周围的好友们,各个神情忧伤,谁也没敢说话。
今日也是看到竹生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花晴他们才知道竹生往日过的是什么鬼日子。
他们这些外人都心疼,更别说亲弟弟喜林了。
竹生藏了这么长时间,那是他心底无法原谅的秘密,一旦秘密昭告天下,要么是新生,要么是死亡。
半晌,花晴看着情绪渐渐稳定的喜林,轻轻安慰道:“齐家是个虎穴狼窝,齐德跟达江找到你,威胁你,正好触碰到了你哥哥的死穴,他一定是不想要你被人摆布,才做了这么极端的事。”
喜林声音嘶哑:“我知道,哥哥跟我说过,齐德是个无赖,利用我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他觉得抓住了我的把柄,就会毫无底线的利用我,他不想我上当。”
李内侍浓黑的眉拧成了麻花,他一拍大腿,气势汹汹道:“都是达江告的密,这个小人!老子要把头给拧下来!”
说罢,人就要跑,孙内侍一把拉住李内侍的衣袖。
他努力平复心底的怒火道:“你现在去,有什么用?达江是皇后娘娘的人,我们动不得,你把自己赔进去了,怎么帮喜林?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