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知道，那江水山拿了驱蚊水去给各宫娘娘献媚，先前还说是从姐姐这里讨来的，今日居然说是他自己的祖传秘方，脸皮忒厚，我看他那做派，肯定不是花钱跟姐姐买的！”

小福跟江水山从前打过交道，似乎是有过争执，这会儿在花晴面前毫无顾忌，将人骂得狗血淋头。

说到最后，小福停下嘴巴，仰着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真香！

可是，这不是冷宫吗？怎么会有这么香的东西……

花晴顺着小福视线回头一看，梁珍弥已经从厨房里盛了第二碗饭出来，也不知为何饭香竟飘的这么远。

她眼珠一动，“靠着上次给小福大人卖的驱蚊水，今日我家娘娘可算是吃上好的了，大人跑过来应该也累了，我给大人盛一碗。”

拒绝的话刚想要说出口，最后还是被口舌之欲占据上风，小福轻轻抿唇，眼神好奇的瞟了一眼，又一眼。

好奇怪。

谨妃没有对‘他’发脾气，从头至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跟往日的模样完全不同。

只看对方一筷又一筷的夹菜，吃的不亦乐乎。

没记错的话，谨妃对吃食可是极为严苛的啊……

小福努努嘴，冷宫里的东西……比御膳房里的还要好吃？

没等小福想明白，花晴提着食盒从厨房走出来，“大人莫要嫌弃，里头只有一小碗煲仔饭，和一小碟菜，全当是娘娘一片心意，大人不必担忧。”

“多谢姐姐。”小福接过食盒，心想这花晴还真是会拍马溜须，对她一个小小内侍都如此热切，恐怕是在冷宫里苦怕了。

临了，花晴还小声提醒，“大人下次想用驱蚊水，直接来找我，定能给大人再匀出一些。”

小福喜上眉梢，“姐姐大义。”

送走小福，花晴一身轻松回到板凳上吃饭。

“你对那小内侍这么好做什么？”梁珍弥不忘夹一块黄瓜。

花晴解释，“娘娘啊，咱们现在在冷宫里，又不能出去主动拉拢别人，想要以后过得好些，自然要趁着机会好好贿赂别人，难道娘娘还想继续看到江水山那张死人脸？！”

“那肯定不想！”梁珍弥眉头蓦地一拧，像是听到了什么恶心的事。

“这就对了。”

梁珍弥深思片刻，最后还是没想清楚里面太深的细节，索性全部交给花晴，“听你安排。”

花晴应了一声，低头浅笑。

冷宫里的人确实没什么权利收拾江水山，但外头有的是人，太后若是真心喜欢花露水，或者心底对梁珍弥还有最后一点情意，那她此刻应该明白该做什么。

区区一个内侍，在太后眼里，不过如同一只蝼蚁。

花晴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就算太后还是想和以前一样，明哲保身，不闻不问，那也没关系。

依江水山的作派，那一瓶花露水不兑个十几瓶，他都不会罢手，兑了水，效果自然不佳，只要时间一长，露出马脚来，也会有人出手收拾他。

……

中午吃的太饱，梁珍弥又撑着了。

在花晴的注视下，她红着脸在院子里晃了好几圈，因不想让对方看笑话，还主动帮忙收拾了饭桌。

花晴笑着洗好碗具，便开始用中午留下的白米饭粘窗户纸。梁珍弥见状捧着一叠画，站在一旁打下手。

好看的画纸自然不能放在外头，雨水一打画就没了，于是花晴将画贴在屋内，外头那一层破纸外面重新再糊上一层空白的。

原本应该是用专门贴窗的油纸，但冷宫条件有限，只能用两年前存下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