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说起来,我们也打交道这么久了,你有赢过吗?你有丁点胜算吗?”
“错了就是错了,何必固执己见,撞了南墙还不回头,非得自毁长城呢?”
“天下还有比你雇主更好的老板吗?捧你当巨星,容忍你恃才傲物,他用爱包容了你所有的过错。你认个错、服个软,不就好了吗?前途照样一片光明啊!何必呢?”
容岸定定看着眼前的大律,上下嘴皮子翻飞,好像真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他的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是长时间处于高压之下的应激反应。
“我没错,凭什么让我认!”
冯律哈哈大笑,笑声似魔音,要穿透人脑。他的嘴巴一开一合,像善于吞噬的血盆大口。
“如果不是你的错,为何那些品牌纷纷和你解约?如果不是你的错,怎么会有上百亿的违约金?如果不是你的错,为什么官司僵持这么久没个结果?”
“你是公众人物,却不该占据过多公共资源,散播你的这些个烂事!榜样榜样,是供人瞻仰钦慕的,而不是狂妄自大、一意孤行,永远以我为中心,老子天下第一、爱咋咋地!”
“从你出道那一天,谁在为你保驾护航?你没背景、没资历,又是谁不拘一格提拔你?可你是怎么回报你的伯乐、你的领路人、你的良师益友呢?”
“你这样做,对得起捧红你的公司?对得起支持你的粉丝吗?”
容岸捂住了头。
脑海里模糊的画面,一帧帧闪过。
蘸着盐水的皮鞭、箍住嘴巴的铁罩、吊着的绳索……
他的眼睛一片血红。
“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这个世界疯了!他该死!”
他歇斯底里地喊出来,完全不见了往日的阳光温暖,温润如玉。
这时,调停室的门开了。
一束光照了进来。
容岸以手遮着眼,不敢直视,唯恐是一场梦境。
直到他确定了那熟悉的身影,他的月亮。
真好啊!
“容宝!”
乔桑宁很痛惜。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乐娱请来的律师。哦,他就是这样催眠容宝的吗?
把法律变成利剑,而后斩向无辜的人。
“桑桑?桑桑。”
一声更比一声低。
而后,他抱住了乔桑宁,像漂浮于茫茫海面的破木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容宝,别怕。你的律师来了,帝京最好的闻大律,一定会帮你摆脱困境。”
闻京科出示了一份文件,递给冯大律,一本严肃:“从今天起,我就是容岸先生的代理律师。他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一切都由我全权负责。”
*
乔桑宁、闻京科带走了容岸。
在京科律所。乔桑宁看到了律所的几位高级合伙人,他们代表帝京民法和刑法的高阶。
乔桑宁捏紧了水杯,犹自抑制不住颤抖。
“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居然这样pua艺人,对他进行精神攻击,毫无底线可言。”
这样的场面,就是闻京科也不常见。
“当务之急,只有追索当年的真相。容先生,这一切的根源是,你没有出席乐娱为你安排的节目,接的通告。那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错失节目、拒绝表演?”
容岸不回答。
有些真相,无法宣之于口,不然他不会自毁形象和声音。现在又怎么去重溯当初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