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纪拧着眉头,怕他咳死在这里,正想让他少说几句,陈月年就颤颤巍巍地道:“打个商量,你不就是想要我这条命,我给你了。一命,换饶城百姓一个生还的机会,对你来说,稳赚不赔。”
余天纪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捧着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角渗出来一滴泪,“陈小将军,哦不不不,你这副狼狈的模样也担不起我一声将军了。陈月年,你还以为你是那个能呼风唤雨的小将军吗,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我现在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推你一下,你就会跟断线的风筝一样,真以为你这条命很值钱呢。”
陈月年捂着胸口,咳得太厉害,他有些说不出话,便没有吱声。
在余天纪眼里,陈月年完全就是强弩之末,只是想要多争取一点时间等到朝廷的援军,只可惜不管他如何拖延,这援军都不会到了,要怪,就怪陈月年树大招风,自己倒霉。
余天纪话题一转,扯得老远:“听说,三年前你娶了一个世家的小公子,啊,男妻,听着倒是挺不错。我刚得知消息时还愣了半晌,没想斗嘴是桀骜不驯的小将军居然会甘愿被家里束缚,逼你娶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还是个小傻子,真是可惜了,遇上你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人。”
他的语气倒真像是在惋惜,只是心底里打的什么主意只有他知道。
陈月年依旧不吱声,只是抓着剑柄的手用力到发白。
余天纪一直在注意陈月年,自然没有放过这个小细节,脸上笑意更甚,果真是谣言信不得,陈小将军似乎不像传闻那般无情无义呢。
“早就听说你不喜欢那个傻子,要不然也会在新婚之夜就分房睡,第二天就主动请缨到边关,皇帝可怜那个傻子,硬生生让你待了半年才走,这三年内你回去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哎,如果换成是我,肯定要与你和离,也就那傻子愿意给你守三年活寡。怎么,陈小将军是嫌他是个男子,还是嫌他是个傻子。要我说,摊上你就是可怜。”
陈月年终于有反应了:“阿愿他不是傻子,他只是心性单纯。”
南愿是个傻子,天下皆知,也就只有陈月年不觉得,那又怎样。
这话从陈月年嘴里说出来还是蛮稀奇的,余天纪措不及防还被塞了盆狗粮,差点忘了他是来羞辱陈月年的,随即打了个手势,立刻便有人将五花大绑的南愿带上来。
乍然看见日思夜想的人,饶是陈月年再想装作不在意,也无法维持镇静,怒声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我这条命,给你就是了,为什么要抓阿愿,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南愿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情绪激动,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余天纪把玩着匕首,对着绑在南愿身上的绳子比划了两下。
陈月年心中一紧,很想冲上去,但此时此刻身边又围满了人,截住了他的去路。
余天纪对男人不感兴趣,还有些恶心,只是他对陈月年的反应很感兴趣,陈月年越愤怒,他越兴奋,“陈小将军这是急了,之前要踏平我大周的气势哪儿去了,拿着你的剑,继续来啊,你真以为我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