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幅画肯定不是顾恺之亲笔所绘!
从这一结果,得出一个结论:这幅画要么是有人冒顾恺之之名绘制,要么这幅画是后人临摹。
冒顾恺之之名绘制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这幅画作在史书上有清晰的记录,那么只有后人临摹的一种可能性。
大英博物馆不死心,又采用碳十四检测一次,这次精确到公元六百年,正负五十年。
确定无疑,这幅画作是后人临摹,时间位于隋末唐初。
这一结论让大英博物馆大失所望!
由此还诞生了另一件趣事。
二战结束之后,英国政府为了感谢远征军在缅北对英国jūn_duì的解救行动,打算把这幅让大英博物馆失望的画作,作为感谢礼品,归还给中国。
当时英方给出的选项有两个,其一是这幅画,其二潜艇一艘。
在选择之前,有关《女史箴图》是后人临摹的消息已经在英国传开,当时的国史馆馆长戴季陶正在伦敦访问,赶紧将消息传回国内。
于是,光头司令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潜艇。
战后的两次科技鉴定,还带来另一个结果,那就是这幅画作,遭到大英博物馆的冷落,再加上它原本就损毁严重,因此,这幅画作一直被搁置在仓库中吃灰、腐坏。
也给了卢灿拿下它的机会!
如果按照历史原本轨迹来,这幅画在二十一世纪初,中国艺术品、文物潮再度掀起时,才又被大英博物馆重视起来,并投入资本抢救,然后频频为这幅画作造势……
呵呵,一个国家没实力,连它的文物艺术品,都不受重视,更勿论人了!
《女史箴图》既然确定为隋末唐初临摹本,新的问题又来了——临摹执笔之人,又是哪位大神?
这又是一个史书上没有给出答案的谜题。
据《太宗实录》记载,“贞观十三年八月望日,购得顾笔一卷,弘文馆藏。”也就是说,唐太宗得到这幅画作,是公元639年,呃,我们也可以理解,唐摹本出现在公元639年及之后。
又依照大英博物馆的碳十四鉴定,“公元六百年,正负五十年”,也就是公元650年之前。
综合这两点,唐摹本出现的时间,介于公元639年至公元650年之间!
翻找这一时期的唐代宫廷画师,譬如阎立德阎立本兄弟等人——非宫廷画师几乎不可能接触到原画。综合一下,人数也不是很多,再对比各自的画风特点……
因而,业界又有“裴孝源临《女史箴图》”一说。
裴孝源是何许人也?
此人出生于“五姓七家”的名门裴氏,是周、隋、唐三朝元老裴矩的亲侄子,在贞观年间,曾任职中书舍人,吏部员外郎。
请注意中书舍人一职,这一职位,又称之为“政事通事”,掌传宣诏命,不仅是皇帝身边密臣,同样与草拟各种诏书的弘文馆,来往颇多。
裴孝源不仅是一位画家,还颇为博学,对书画的品级鉴定,颇有见解,他编撰的《贞观公私画史》又名《公私画录》,是鉴赏家品评古代画迹的祖本。
不仅如此,他还提出“心存懿迹、默匠仪形”等绘画理论见解,可见,他不仅实操能力不错,理论水平同样很高。
裴孝源流传后世的书画不多,最为有名的是《文德皇后大行图》,描绘的是长孙皇后生前的一次出行画面。坊间传言“长孙皇后裙不盖鞋面”的典故,就出自于他的这幅画。
对比《文德皇后大行图》和《女史箴图》,不难发现,两幅画作在表现女性的雍容典雅方面,以及笔迹周密,紧劲连绵等方面,如出一辙!
因而,卢灿也偏向于裴孝源临摹《女史箴图》一说。
客厅中,雅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卢灿的身上,听着他侃侃而谈——能将一幅画作的来龙去脉,表述的如此清晰……即便不正确,也足以让王季迁、文哲生以及费仲联三人目瞪口呆!
讲真,卢灿所说的内容,超过八成,他们听都没听说过!不约而同升起一个念头——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怎会博学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