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当然!”许胖子笑得直耸肩。
卢灿这么说是有缘故的。
乔治·莫兰迪是现当代意大利着名版画家、油画大师。
这是一位典型的“为画而生”的艺术大家,1907年,十七岁的莫兰迪进入博洛尼亚美术专科学校学习绘画,至此以后,几乎从未离开过博洛尼亚美专,直至1964年去世。
这位艺术大师,在版画、油画方面,成绩卓着,其创造的“莫兰迪色系”影响力极其广泛,尤其是在“冷色系”画作运用方面,独树一帜。
此人一生追求极致的“清心寡欲”,不曾结婚也没有留下什么情史的,每天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画瓶瓶罐罐,世人都叫他“僧侣画家”。
嘉里教授对乔治·莫兰迪,非常推崇,在以前给卢灿等人上课时,经常用莫兰迪“极情于画”的事迹,来鼓励学生专心于艺术研究。
所以,对许佳闻能找来一张乔治·莫兰迪的版画作为老师的生日礼物,卢灿也很挺羡慕。
“说来说去,还没说你准备的什么礼物呢?”许胖子看看后视镜。
卢灿当然也准备了礼物,在后面阿忠的车里,就是上次在纽约唐人街捡漏的那套蒂凡尼彩色玻璃茶器套装。
卢灿的礼物,折合港纸七八百,罗大伟的美销瓷,也就五百港纸左右,许胖子的莫兰迪版画,稍微贵一点,但也就两三千港纸。
不是三人不想准备贵重礼物,而是像这种同学攒局为老师过生日,礼物不易过于贵重。
因为几乎可以肯定,今晚的聚会有其他同学参加,礼物太贵重,嘉里教授未必会收,且会让其他混得不是很好的同学有压力。
嘉里教授接受卢灿聘请,担任虎园欧美艺术馆馆长兼欧美艺术研究中心主任,可他没有选择住在虎园博物馆,而是住在港大伦伟堂教授公寓楼——老先生还接受了港大艺术系客座教授的聘任。
相比虎博,嘉里教授更喜欢住在港大校园,那里的欧美籍教授多。
薄扶林道距离虎博不算远,卢灿也就随他心意,给老先生安排一位专职司机,每天接送。
港大和港中大的矛盾很深,六七十年代,因为争夺教学资源、生源、捐赠来源、中华传统文化权威等多重因素,屡屡交锋。双方可不仅仅只是打嘴仗,甚至一度出现“有你无我”的激烈对抗。
有传言,港中大最初拟定的合并后新校址,位于港岛的东侧西河湾一带,港府都已经口头答应,后来,港大从中作祟,不得不搬迁到沙田那鸟不下蛋的地方——六十年代沙田真的很偏僻。
最近几年,两所院校关系缓和下来,偶尔会有联合,譬如呼吁香江教育改革之类,但是,在学术交流方面,依然冰山重重,深壑阻隔。
许胖子作为港中大“嫡系才子”,自然瞧不起港大,一走进港大校园,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喷港大的陈旧、迂腐、崇洋媚外、不尊重中华传统、假洋鬼子之类。
卢灿微笑不语,能理解许胖子的“酸葡萄”心理。
别看港中大与港大较劲挺热闹,其实也可以说成港大对港中大的“拳打脚踢”——两家学校的实力对比,非常不均衡。
论历史,百年老校pk30年新校,港大一脚就将港中大踹开;
论资历,港大是英联邦百所名校之一,港中大刚刚完成统合;
论港府支持,港大每年能拿走港府高教拨款的三分之二强,剩余几家抢那点残羹冷炙;
论生源,港大是香江中学生首选院校,录取都是“掐尖”,港中大同样吃剩饭;
论捐赠,去年港大获捐赠超过八百万港纸,而港中大只有一百六十万;
论教职工,港大有三千多名正式教职员工,而港中大只有不到八百;
论院系,港大有九个学院,三十四个系,十一个科研中心,而港中大将四家学院合一起也只有十九个系……
怎么比?
可是,港中大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依然成长为港岛两大名校之一,确实值得钦佩,也确实当得起港中大学子对自家学校的骄傲。
相比许胖子,卢灿对港大就没什么怨念,因为虎博的关系——虎博邀请不少港大教授参与各类研究工作,他与港大的人经常打交道,自然不好回应许胖子的“疯言疯语”
罗大伟也是港中大的扞卫者,可他没许胖子那么疯狂,伸手拽拽许佳闻,示意他别这么“张狂”——马上到老师家门口,这么说会让嘉里教授难做的。
可许佳闻疯劲上来,谁也拉不住,甩开胳膊,放声嚷嚷道,“怎么,我说的没错啊。这么好的资源,要是给中大,中大要比现在的港大强百倍!我说错了吗?”
“唷,青山精神病院门没锁好?偷跑出来的蠢货,大言不惭,敢在港大这么口吐狂言?”伦伟堂教工公寓楼另一条道,走过来一帮年轻学子,当头一位听到许胖子的话,马上开怼,“就你们港中大那点水平,我们港大从来都不带正眼看你们!也就你们自己,天天自吹自擂什么港岛两名校……切!”
这名学生,也是个嘴欠的,和许胖子一样,不是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