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瞧着,你和皇后,倒是很投缘?”赵太后为了让她再放松些,也加了块儿糕点,细嚼慢咽地吃着。
或许是被沈知瑶的吃相感染了,她怎就觉着,今天的糕点似乎就是比平日里要香了很多。
沈知瑶缓缓将口中嚼了半天的糕点咽下去,才笑道:“皇后娘娘和宫中其他娘娘不同,恬静淡然,优雅从容,又不失皇后威仪,更有母仪天下之气度,如此难得一见之女子,怎能不令臣妾真心钦慕。”
“嗯,哀家也深以为然。”说完,太后使了个眼色,王嬷嬷立即将茶盏撤了,端了新沏好的白茶来。
“尝尝这盏白茶,还是福闽总督亲自派人送到宫里给哀家的。”太后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叹道:“鲜味浓郁,甜爽绵长啊。”
沈知瑶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笑道:“喝起来确实稠滑滋润,这种好茶,臣妾也只能沾您的光,才能有幸喝到。”
“一款茶,细品起来,尚有百般滋味;一个人,内心可远比这茶复杂,你又如何能轻易品得出呢?”太后放下茶盏,意有所指。
沈知瑶莞尔一笑,道:“您说得对,说实话,臣妾有时连自己都品不透呢,又如何去品旁人。不过,臣妾觉着,只要大方向对味儿就行了。”
赵太后闻言,眼眸微沉:“倒是这么个理,不过,后宫中的女人,终归都为争圣宠,皇后也是女人,她不争,何来子嗣呢?哀家这一路走来,看够了起起伏伏,宫中又哪有永远的盟友呢?”
“太后娘娘说得及时,臣妾也深以为然呢。”沈知瑶甜笑道。
“嗯。哀家跟皇后不同,哀家是皇帝生母,这层血缘关系,是哀家和皇帝之间牢固的纽带,唉!哀家的儿子争气,哀家被迫害半生,总算是熬出头了!”
赵太后明里是在夸皇帝争气,却是在暗示,只有跟着当今太后,才是最好的选择。
“太后娘娘说得及时,您是有洪福之人,臣妾相形见绌,只希望在宫中安稳度日,别无他求。”沈知瑶看着太后的眼睛,诚恳道。
别无他求?听到这个词,赵太后突然想起了那日,她被迫亲自去平宣侯府,劝说顾云染的那天,彻底改变了顾云染的人生轨迹。
赵盈清单独见了顾云染,与她谈论了当今形势,顾云染显然从未见过如此胸襟气度的女性,满眼都是对自己的真心钦慕。
赵盈清也知道,自己的眉眼,有几分像顾云染那位已故的母亲,这些都是自己的优势。
赵盈清卑鄙地利用了这些,那时的顾云染,青涩好骗。
赵盈清自始至终并未她在面前提过联姻,更未曾畅想过爱情,她抒发的,尽是家国情怀、报复梦想,与顾云染的理念甚为相似,共鸣产生得十分自然。
赵盈清告诉她,这桩婚事,不仅关系到四王府和平宣侯府的未来,还将影响到未来皇权争斗的走向。
她让顾云染清楚的认识到,当今形势,顶着平宣侯府千金的名头,根本不可能嫁给皇族以外的人,否则,少了掣肘,则顾家更遭忌惮。
若不是顾云染的姐姐被人恶意诬了名节,也不可能未入皇家,如今,顾云染已是顾家最后的机会和希望了……
“太后娘娘,臣妾是说错了什么吗?”沈知瑶见太后久久未曾说话,便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