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沈将军若真做了这等事,意图可就太明显了!就等着关键时刻,才拿出来耍宝邀功,那便真是不顾我等前线将士的死活了!”王副将开始低声带节奏。
“可别瞎胡说!沈将军未必做过这种事,还要等锦婉仪娘娘解释后,方可定论!”张参将的眼睛瞪得溜圆,他是个性情中人,最烦他们这些个勾心斗角之事,现下他十分欣赏沈知瑶,自然不喜他人造谣。
因为这两人的争执,节奏被成功带了起来,群臣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祝城见目的达到,信心更胜,只等着沈知瑶被就地处办,远在边塞的沈黎也将失去皇帝信任,他想得十分开心,都有画面感了。
“回皇上的话,臣妾在练习骑射时,常被马背硌得生疼,又因为时常要用小腿紧紧夹着马身,以维持平衡,每次练习完,小腿都肿痛难当。因此,臣妾日夜都在琢磨这些事,这两样物件,便是臣妾自己琢磨出来的。”沈知瑶福身道。
“哦?竟然是爱妃自己想出来的?”薄幕熙颇感吃惊,甚至也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臣妾还给它们起了两个名字,马背上的那个高桥状的‘鞍垫’叫‘马鞍’,马身两侧用来支持双脚的铁环叫‘马镫’。”沈知瑶笑道。
众人听闻如此神奇的两样物件居然是沈知瑶自行发明的,惊愕之余,也都觉难以置信,纷纷用怀疑的目光审视沈知瑶。
祝城闻言,不禁心中暗骂她一派胡言。
他们这些日夜征战沙场的男人,终日和马匹相伴,都没能发明出这么简单又实用的物件。
他才不信,身处深宫又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一介女流,能发明这种东西,简直是哄鬼呢。
“锦婉仪真乃奇女子!微臣都自愧不如,微臣和沈将军征战边塞多年,眼见着召国将士因骑射天资不足,吃亏无数,都未能琢磨出这么实用的物件,而锦婉仪娘娘,仅因练习骑射,便可参悟,微臣深感惭愧!”祝城道。
薄幕熙一直没有让祝城起身,他此时仍跪在地上。
他这话说得就颇有深意了,乍一听是在表扬沈知瑶,贬低自己,实则是是在质疑沈知瑶发明马鞍和马镫的可能性,同时,也巧妙地将沈黎扯了出来。
众人自然听得懂,便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沈知瑶闻言,转向祝城,眉宇间满是坚定与从容,厉声道:“祝将军,臣妾虽一介女流,却也不傻,您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臣妾也听出来了。”
沈知瑶言罢,便转身不再看他,而是面向薄幕熙。
她一双桃花眼微红,眸中含泪,似有万般委屈道:“臣妾的父亲手握重兵,值守边塞,身处各方利益的漩涡之中,我们fù_nǚ却已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但凡有个机会,便要扣些脏东西在我们身上!”
“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臣妾自进宫以来,到现在都未曾跟家父私下见过一面,书信也只写过寥寥几封,也都是在司言司备过案的,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沈知瑶一句接着一句,声声控诉跟连珠炮似的,丝毫未见半分心虚。
薄幕熙闻言,脸色微变,他知道沈知瑶是个不好惹的,但属实没想到,她能坦然地把话说到如此直白。
在场的众人,也都被她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