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了声:“自己系就自己系。”
话是这么说,一到榻上,秦歆就像是被下了咒,手捧着玉佩,还没研究出怎么挂裙子上,才又好看又牢固,就沾着枕头睡着了。
次日,秦歆几乎是睡到自然醒,起来头重脚轻的,她打了个喷嚏,忙将滑落的被子往上拽了拽。
听见外头有喧哗声,秦歆便忙坐起来了。
县衙设置的安置点,是给这些赈灾人员储备的,以防万一。
但不知为何,门外好像聚集了不少人。
秦歆看了眼床的方向,顾斐已经不在屋中。她便下了榻,从架子上拿起衣裳换上。
都来不及照镜子,便出门了。
感觉裙子上有点异样,她低头,便看到腰间悬挂的玉佩。
打的结,好看又牢固。
“口是心非的家伙。”
秦歆眉梢抬了抬,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新配饰,打开门,却被眼前这闹哄哄的场景弄得眉头一皱。
“不是说陛下来救我们吗……你们为何不给药?我们家的病得重,为什么只给一日量的药包?”
有个大爷正扯着脖子和门口拦他的官兵撒泼。
“我不管,我活这么大岁数了,反正也够了,今天要是不给我老伴的药,我就撞死在县衙门口!看你们怎么收场!”
随着他这撒泼,加上官兵只用刀鞘拦人,压根不敢真动手,给了外头聚拢索要药的城中百姓胆量。
“对,凭什么拉我们去高员外的宅子?我都听说了,人去了那,治不好就直接等死,拖出去烧了的!我们不去,我们就在自己家待着!”
官兵只能无奈地劝阻:“这里是县衙,你们别乱来!大夫们在尽全力配药了……麻烦你们耐心等等。”
“等什么?等死吗!你们朝廷就只会说得好听,出了事,第一个抛弃的就是我们老百姓!”
秦歆将面巾绑紧了点,快步往前。
穗狩从一侧闪出。
“娘娘别过去。”
他这神出鬼没的,吓秦歆一跳,她看了穗狩一眼。
“为何?”
都闹成这样了,她得上啊,人不上,嘴也得上啊。
穗狩诚实回话:“陛下说您昨日太累了,醒了也先吃个早膳再休息,其余的事他会处理。”
秦歆又打了个喷嚏,搓了搓胳膊。
吸了下鼻子,带了点鼻音地说:“他怎么处理?他一不爱讲话,二不爱吵架的。”
穗狩没说话,只是单手伸出,作出拦路的手势。
秦歆觉得身上冷,再看外头只是吵了点,但没闹大,便先转身回屋了。
穗狩:这么听劝?不像娘娘的作风啊。
回到屋中,秦歆神色凝重地坐着,熟练地拿出消杀工具,给屋内消了毒。
她起来就头疼脑热还身上发冷……
搞不好是中招了。
但不能叫顾斐知道,他已经够忙的了。
也得给屋子消毒,万一真是染上疫病,顾斐可别被她传染了。
水悦城的百姓,需要他。
做完这些,秦歆又去找了程御医。
她看了眼正在忙活的其余人,先吩咐他们出去下。
然后坐在程御医面前。
“程御医……”
“娘娘怎么来了?臣每次都有消毒!”
程御医看到秦歆就耳朵疼,忙脱口而出。
“……”倒是缓解了秦歆紧张的心情,她失笑地摇摇头,“不是说这事。”
她伸出手腕。
“把个脉吧。”
“您,您……有了?”
秦歆:?
她有没有的不好说,他脑子是有泡吧!
程御医听她这沉着的口吻,自然没多想,误以为王后这是怀上了,紧张得手都在哆嗦。
却听到王后更为冷静的一句——
“麻烦你为本宫诊断下,是否染上瘟疫了。”
“哐当”的一下,是程御医一时激动站起时,脚撂倒椅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