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松知县左玉清思来想去,觉得这事自己没有把握处理,便连忙派人向思明府那边报告。
接着他召集百姓,将那些死难者的尸体全部就地掩埋。
愿意来帮忙干这个活的人,都是胆子比较大的妇.男。
即使如此,也当场被吓晕了几个。
而左玉清一介书生,杀鸡尚且不敢,又何时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
只看了一眼,便脸色惨白的干呕起来。。
在他的正前方的水井边,地上躺着一具老农的尸体。
其头颅早就不翼而飞,胸腔被利刃破开一个大口,五脏六腑胡乱的散落在周围。
地面那层厚厚的血浆已然凝固,变成了黑褐色,散发出腥臭难闻的味道。
里屋的墙角处,一名农妇怀抱婴儿,mǔ_zǐ胸前皆出现一个血洞。
据仵作分析,应该是被贼人一矛刺穿。
农妇的面孔已然灰白衰败,两颗眼珠也浑浊暗淡。
脸上依稀能看到恐惧和哀求的表情。
即便如此,她依然紧紧的抱着怀中幼子。
仵作费了好大的劲都没将这妇人的胳膊掰开,叹了口气后便干脆将其一块给埋了。
院子中的石磨上,梳着羊角辫的少女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衣衫不整,裙子早就被撕成絮状,胸前被利刃穿过,而下体则一片狼藉…
“该死!”
左玉清眼中噙满泪水,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拳狠狠的捶在旁边的枣树上。
“嗒!”
几滴血浆落在左玉清肩上,他精神恍惚般的抬头一看。
只见那枝丫正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像风铃一般来回摆动。
那对灰青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在场的百姓只是默默的收敛那些尸首,时而发出几声抽泣。
安南土贼经常犯境作乱,此等场面他们许多百姓见了不是一回两回了。
为了防止惨剧再次发生,左玉清把心一横,决定招募青壮组成乡勇,在边区地带的村庄巡逻警戒。
祁松县百姓对成立乡勇团的事十分赞赏,并踊跃参加。
甚至连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汉都跃跃欲试…
左玉清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规了。
往严重点说,绝对能扣上个“图谋不轨”的帽子。
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真会遇见考卷上那道选择题。
而如今的现实却比试题更加残酷。
隔壁也并没有那个热心肠的“王大有”。
保乡军治下的知县有着诸多限制,这私自招募乡勇的权利早就被剥夺了。
此举有利有弊,但从长远来看利却大于弊。
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知县若掌握乡勇团,则很容易以公谋私。
成为当地的土皇帝也说不定。
左玉清自恃是个理性的读书人,但他首先是个“人”。
他无法接受这些同胞被安南土贼随意虐杀。
意气用事过后,左玉清也冷静了下来,心里已经做好了被革职查办的准备。
当大将军徐晋得知祁松县发生的事情后后怒不可遏,随即发出一封军令:
“命第一步都火速前往祁松县剿贼,对越境的安南土人重拳出击。”
“就地斩杀,生死勿论!”
“必要时刻,可以突进安南北境,将贼寇荡平。”
接着,他又补充道:
“安南土人生性狡诈,歹毒异常,国境密林.沼滩甚多,不可大意。”
徐晋深知这些东南小国的脾性,畏威而不怀德。
需施以铁血手段方可令其为戒。
目前,保乡军的头号大敌依然是广西境内的明军。
否则,就不会只派一个步兵都南征了。
徐晋思索着,日后若是将南宁.柳州各府拿下,便可以腾的出手去收拾安南。
此等狼子野心之徒若不清理,简直是如芒刺背。
随后徐晋想到,这思明府周围向来易生匪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