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着男人爱自己,让男人匍匐在自己的身下,要让他永远臣服于他,他只想要他,让他抛弃一切都可以。可是那个男人却背叛了季翎寒,并与另外一个男人举办婚礼,季翎寒气不过,忍不住,亦或是积压在内心的愤怒达到了极致,他爆发了。
像脱缰的野马,像露出獠牙的野兽,扑向那个欺骗他感情的男人。
那场的冲动难以平息,最后还是季盛开枪停下的。
此后,他被季盛狠狠地关押了三年,日日折磨他的精神,消磨他的意志,磨去他的棱角,折磨他的灵魂肉体,让他痛不欲生。
渐渐的,这头野兽被制服了,但他的野性还在,只要不触及他心理防线就可以。
?
安妮:“其实他这十七年,在阿德赞心里认为是安全的,她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怕季翎寒被组织夺取,季盛把他保护的很好,把他教得很好,让他足够强大。”
夜离:“可他失去了快乐,这十五年里,他真的快乐过吗?”
安妮:“人的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离:“……季盛对季翎寒做的不只有这些吧?冷漠、无视、残忍、无情,不惜一切利用他,往他的身体里注射药物,完完全全地把他当作实验品,他可是活生生的人。”
安妮:“阿德赞、季颖、馨莲这些人何尝又不是实验品?她们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就是做实验,为了造福人类,为了让人们不再被病毒侵扰,人人都可以活得快乐健康。其实季老爷子和季盛都很爱季翎寒。”
夜离:“如果实验成功,人们再无病痛,可以快乐的走向另外一个世界,我认为这项研究是有意义的。可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存在,受到的任何伤都可以快速治愈,甚至可以无视子弹,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这是违背自然的。这类‘人’本就不该存在,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吗?倘若这类‘人’的血脉流传,那么未来的世界到底有多恐怖?人性难以揣测,难道你们要看着刀枪不入的狂徒肆意横行,还是看到人们肆意增长违背生老病死的法则而遭到自然的惩罚?一切的起因都是为了人类,都是为了好的方向,我相信rb组织也是这么想的,鲍尔教授、组织头目、杨正毅、季盛、我爸也是这么想的。可我爸他们察觉到了问题所在,最终停止了,而鲍尔教授和组织头目被这项研究深深地纠缠住,最终彻底地忘掉初心,肆意地拿人命开玩笑,甚至背离一切,妄想控制世界,与自然生存法则作斗争。我不明白这项研究究竟有何意义。”
安妮:“……”
夜离:“那些该死的人你们让他们活着不就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吗?你们究竟是要征服世界还是要造福人类,人们心里清楚得很。”
安妮:“……”
夜离问:“爱是什么我也没有理解得很深奥,可我并不觉得季老爷子和季盛爱季翎寒,倘若他们爱他,那就不应该那么对他。”
安妮:“季翎寒有情,绝不是那种无情冷酷之人,一个人倘若对他好,他就算没有表现出来打心底也会对那个人好。不然季盛走的时候他不会那么伤心,季老爷子走后他不会那么难过。”
夜离:“我知道季翎寒这十七年是怎么过的,周围净是冷嘲热讽,都是痛恶的目光,还有严厉的训练,你以为我不知道训练的内容是什么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完成这些有多难吗?我经历过这些训练,可我没有经历过那样的话和那样的目光,我的父母我的全家都会关心我,是温暖的。而季家总是那么冰冷,没有一点温度,他们怎么会对季翎寒好?”
安妮:“季盛在季翎寒的训练中的确过于严格,但他也做了相当多的准备,避免他因意外而丧生。”
夜离:“是因为他死了他的计划就毁了吗?”
安妮摇头:“不是……我……”
夜离嗤笑一声:“连你也说不出来。”
安妮:“一切都是因为阿德赞,其实季盛打心里是爱阿德赞的,可因为重重原因,季盛也恨阿德赞,他在面对季翎寒的时候,看到季翎寒与阿德赞相像的眼睛时总会想起有关阿德赞的一切,阿德赞可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
夜离:“再多的解释也解释不了他的爱,那只是他自己内心的感动吧,以为自己是爱季翎寒的。”
安妮无话可说,他不是季盛,更不了解季盛。
夜离说:“那王潇呢?混进季家之后她干了什么?”
安妮:“季盛安排她和季翎寒多说说话,调节一下他的情绪。组织也没有打算让她那个时候带走季翎寒,她也带不出去。”
夜离:“所以她干了什么?”
安妮:“她每隔一段时间会给季翎寒注射组织研发出的药物,又每隔几天抽一次血交给组织交接人。”
夜离:“交接人?是谁?”
安妮:“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在警局总部。”
夜离一惊:“你们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安妮:“鲍尔教授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了二十年前的枪杀案是一场阴谋了。”
夜离:“听我爸说过,当年的大部分案件都是以纸质为主的档案,像社会性严重的都只有高层能见到……不对,当年的档案可以篡改,我爸他们一定不会把真实的案件写进去的。”
安妮一笑:“当鲍尔教授看到当年假阿德赞的照片的时候,不管档案是不是真实的,这场阴谋就已经被揭发了,没有谁能够比鲍尔更了解阿德赞。那时鲍尔教授就知道了阿德赞已经是季盛的人了。但鲍尔教授没有告诉组织头目。”
夜离猜也猜到了,鲍尔教授这么做肯定不简单。夜离说:“鲍尔教授也没有再多做什么了吧?”
安妮:“是的,没有任何的行动。”
鲍尔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夜离没怎么接触过他,但他现在感到一丝不安,觉得鲍尔可能比组织头目更危险,“季盛和我爸当年是不是就知道警局里有内鬼?”
安妮:“不知道,只能是猜测。”
夜离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妮一眼:“哦……”
安妮:“我想有一件事你得知道,夜家也不安全。”
夜离:“我家?难道我家也有组织的人?”
安妮点了点头说:“十七年,从你三岁开始你就已经被组织盯上了,正因为你的利用价值没有那么明显,组织也只能隔上几个月给你注射一点药物,但一直没停过。”
什么?!夜离自己都没想到。“难怪夜家会把所有人都给换了……”换了之后还有组织的人……
安妮:“三年前季盛的死,是季盛自己演的一出戏,既然季盛被组织抓到了,那么组织绝对不会放过季盛,就算季盛自己不死,组织也会逼他去死的。当时组织是想让季翎寒开枪的。”
夜离:“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妮摇头:“我不知道。组织下一步是要夜寂海死。”
什么?!
安妮看了一眼时间,她说的已经够多了,“你知道为什么你父母和季盛会告诉你们两个人都远离对方吗?”
夜离摇头。
安妮:“那是因为要保护你们两个人,尽管他们对你们有诸多难听的话,把季翎寒说得有多么厌恶,那也是为了保护。其实你父母没有对季翎寒下手已经很好了,毕竟他的母亲可是杀了你母亲的母亲的人。对了,记得对季翎寒好一点,这个三年里他过得不容易,遍体鳞伤,三年前的伤口现在还有,频繁得滥用药物,他的身体会有诸多病端,还有他的心理,不要再刺激他了,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还有,自三年前开始他就拿不起手枪了,三年间他唯二的缓解情绪的方式是画画和做饭……”
夜离没有吱声。
安妮:“其实你和他刚相认的那时候,你每天看到的外卖其实都是他做好了以后放在外卖盒里的,他总是每天幻想着你会吃,可你一口也没吃过,除夕那晚,是你第一次吃他做的饭,他那时候真的很开心。他从两年前开始吃饭就有了困难,难以下咽,刚吃进去就会吐出来。有个半年他能靠流食来维持机体的营养,到后来,他连流食都没办法吃进去,日常只能喝点儿水,再到后来,他要么打营养剂,要么输营养液。冰箱里你看到的就是能够让他活下去的唯一营养物质,还是残次品。他没有滥用让别人活下去的营养液,他只是捡剩下的用。你不想看到他,他就早早的离开又晚晚的回去,甚至一直待在实验室里自己为自己做人体实验,实验室里很冷,他身上没有多余的脂肪来给他提供温暖,无论穿多少衣服他的双手都是冰冷的。他也只有血是暖的。你还想知道他每一次试药的副作用吗?止不住的血,毒蝎爬身的痛,不止这些。他哭过很多次,他也想过求死……你知道让他打消求死念头的是什么吗?”
夜离心里咯噔一下,身体抖得厉害,“什、什么?”
安妮:“是你,还有x国所有人的性命。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爱他,连阿德赞都算不上爱。所有人对他的爱都是基于利用。你说得很对,季盛和季老爷子根本不爱他,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杂种。”
安妮背过夜离擦拭自己的眼眶,“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我也不能说了。我该走了。”
夜离叫住了她:“你不想再抱抱他吗?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吗?”
安妮深吸了一口气:“让他永远也别知道,好吗?”
夜离没有回应她这句话,“今天说的组织会知道吗?”
安妮:“这里的监控被我关了。”
她走了,夜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