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看了一眼瓦奥莱特,给瓦奥莱特夹了几道菜说:“吃饭时间别讨论工作的事,唠唠家常呗。”
阿兰朵注意到瓦奥莱特碗里的菜,噘着嘴皱这眉拉住夜离的袖子说:“哥哥,爸爸不喜欢吃这个鱼。”
瓦奥莱特一脸抱歉地抱过阿兰朵,却被夜离夺了去,夜离问:“爸爸不喜欢吃水煮鱼?”
阿兰朵:“不喜欢!”
夜离:“那爸爸喜欢吃什么?”
阿兰朵:“爸爸喜欢吃红烧鱼,喜欢吃刀削面,喜欢吃炸蘑菇,还喜欢安妮阿姨做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瓦奥莱特:“……”
夜离:“是吗……”
夜离的目光投在瓦奥莱特身上,眸子神色有一丝悲伤,原来他喜欢吃这些,原来他之前都在骗他,亏得他还让方静茹专门亲手做这一道菜。
瓦奥莱特不吭气,低着头。
莱斯利拽着瓦奥莱特的衣角,小手指着餐桌上的道菜说:“爸爸,我想吃这个。”
瓦奥莱特给她夹到碗里。
方静茹一直在默默注视着瓦奥莱特,饭吃到一半没见瓦奥莱特吃过一口,光是看着他的两个孩子。
夜离注意到了,瓦奥莱特的碗里瞬间堆满了饭菜,“吃点儿,这碗你必须吃完,嗯?”
“嗯。”瓦奥莱特听话的吃起饭来。
夜离跑进厕所,查看手机最新发来的消息,一位无名氏发来的一段视频和一条语音,夜离点开视频,正是昨夜x国政府上级领导在家中被射杀的视频,同时,还有在x国边境游走的穿着带有红色鸟纹的衣服的人,身上无佩戴枪支弹药的痕迹,但他们大肆入境,目的绝对不简单。还有一段视频是前几日x国连续杀人案死惨不忍睹的场面。
那段语音:“我劝你最好安分守己地为组织服务,否则,x国会变成什么样子,x国会有多少人死亡,我也不知道,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随后又发来一段视频,视频上面正是瓦奥莱特被关在一个密闭的实验室里做着实验视频,只见瓦奥莱特躺在一个仪器上,仪器是自动化的,非常精准地找到瓦奥莱特身上的一个部位,提取出一管液体,随即,瓦奥莱特虚弱的下了仪器,将那管液体进一步处理。
视频一闪,由暗及明,尖端仪器下,机械手臂做着精密的工作——体外受精。
视频又一闪,瓦奥莱特拿着一个装满试管的盒子走进了昏暗潮湿的牢笼里,为身体早已僵硬,早无生命迹象的人注射。不久,这些人奇迹般的动了,并从冰冷的床上站了起来,但没过几分钟,这些人七窍流血,再一次倒在了地上,这意味着实验失败了。
“只要你能乖乖的,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夜离全身发抖地站在厕所一角,愤怒地攥着拳头。
瓦奥莱特听了夜离的话,把碗里的饭吃得一干二净,尽管他想吐,但还是忍住了。
莱斯利靠在瓦奥莱特身上,很快就睡着了,阿兰朵也困了,跑到瓦奥莱特腿上一下子就睡着了,瓦奥莱特尴尬地低下头来,将她们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此时夜离跑了出来,夜离拉住瓦奥莱特的手腕,掐得很紧,“那些试管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让死人动起来?”
瓦奥莱特除了蹙眉外并没有一丝波澜,他挣开夜离的手,很平淡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该带她们走了,你替我和夜董夜夫人说声谢谢。”
“你要带着她们去哪里?你难道要让她们睡在车里,而你一个人站在车外守着吗?”
“我们出去住宾馆。”
“你带着孩子住宾馆不安全。”
“住酒店。”
夜离逼近瓦奥莱特,手绕过瓦奥莱特的腰从瓦奥莱特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拿出钱包,只有两百块钱。
瓦奥莱特伸手去抢,夜离却将钱包举过头顶,夜离比瓦奥莱特高将近十厘米,瓦奥莱特根本够不着,“还给我。”
“二百块钱在a市住酒店?”夜离反手从瓦奥莱特裤子前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轻车熟路地打开他的手机查看手机微信和支付宝的余额,以及银行卡余额,这些加起来连一千都不到,“这些钱够你们这两天生活吗?”
瓦奥莱特沉默了。
“rrr大学的教授工资不低,比xxx大学要高出两倍,算下来一周你也得有一万美元吧?你的钱都花在哪儿了?照顾她们也花不了这么多,你的实验仪器之类的完全不用你掏钱,你吃穿用度也不多,怎么钱会这么少?”
夜离的步步紧逼让瓦奥莱特心虚发慌,又低头抠手,像个犯错的孩子。
夜离顿了一下,把手机和钱包还给瓦奥莱特,坐在沙发上,双腿大敞开,躺着的姿势十分放松舒服,一只手拍着他旁边空着的沙发位置,“过来坐。”
“不用了。”
夜离心情不悦强硬地将瓦奥莱特拽到他的怀里,强制性地让瓦奥莱特正面坐在他腿上,夜离扶着瓦奥莱特的腰,靠近瓦奥莱特,嗅着瓦奥莱特身上独有的气味,抬眸看着瓦奥莱特的脸说:“你不是说会帮我解决性上的问题吗?我这两天都很需要。你难道忘了?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
“是不是?”
瓦奥莱特缓缓点头。
“你可以在我房间里待着,里面有沙发有电视有厕所有阳台,还有床,还有酒和烟,你随便。”
“……”瓦奥莱特抿着唇不说话。
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让夜离有几分难耐把持不住,简简单单的抿唇就把夜离的魂勾走了一半,简直太诱人太摄人心魂了,夜离宽大的手伸进瓦奥莱特的头发里摸着瓦奥莱特的脸,温柔的,他含住了瓦奥莱特的唇。
夜离的手滑过瓦奥莱特细腻紧致的腰窝,顺着腰线一路向上抚摸,嶙峋的背脊被掌控在夜离的手里。
瓦奥莱特蓦地推开夜离,唇齿相依过后的蜜液还沾在彼此的唇上,瓦奥莱特擦去晶莹透亮的涎液推攘着夜离。
瓦奥莱特抓住夜离的手腕想外一掰,自己借力从夜离身上站起,松开夜离后,自顾自地整理着被夜离蹂躏过后的衣服。
“我先出去了。”瓦奥莱特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地走了。
夜离无可奈何,一只手抱着一个小可爱上了楼,把她们安顿好以后,夜离才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任由自己发泄一番,这么久了,还是难抵瓦奥莱特什么都不做的诱惑,要是瓦奥莱特做出一点儿诱惑的举动,夜离肯定把持不住,恨不能立马把他占为己有。
瓦奥莱特蹲在小奶包面前不吭气,只是有节奏缓慢地抚摸它的头顶上的毛发,小奶包也哼哼唧唧地乖乖的趴在那里。
“小奶包,对不起……”
“汪!”小奶包焦急地蹭着瓦奥莱特的脸。
瓦奥莱特明白它的意思,便紧紧地抱住了小奶包,好温暖啊,它的毛发也很柔软,抱着好舒服。
瓦奥莱特开上车去了一家花店,买了一车的花,他把车开到墓园前停下,一次捧着三四捆花,每一个墓碑前他都放了,他都深深鞠了三个躬。
最后几捆,他开去了另一个墓园,将花放在了季盛、季颖和夜岑的墓碑前,他跪在季盛墓碑前仔细擦拭墓碑上沾染的尘土,擦到季盛照片的位置时,他顿了顿。
像,太像了,瓦奥莱特不由得发出感叹,又在质疑自己,季盛年轻时的照片像极了一个人,不是季老爷子。
年轻的季盛眉目间没有那么凌厉严肃,双目也没有那么犀利刻薄,反倒有些桀骜不驯。
瓦奥莱特起开一瓶白酒,倒在酒杯里洒到季盛的墓碑上。
“您最喜欢喝的酒,”瓦奥莱特惭愧地笑了笑,“有些可惜,我只知道您喜欢喝这个酒,而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给您买来,我会给您做您喜欢吃的,您也不要嫌弃我做的难吃……三年了,您过得好吗?我过得很好,很快乐很幸福,因为我有两个暖心的小宝贝,她们很懂事,很会关心人,就是体质差了点儿,我也不能确保她们能活多久……这三年我进步了很多,我目前是一名教授,顺便做一些研究,还学会了做饭洗衣服照顾别人,还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奶奶,我很感谢她。”
瓦奥莱特眸底最后闪烁的光也没了,“这三年,我尝试过跟多次,我会切菜了,会做饭了,虽然刚开始味道不怎么样,但我自己会琢磨,平常闲下在家看孩子的时候就会做。虽然我吃不下去,但我会让罗萨娜奶奶试吃,我尝试了好久,终于开窍了,做饭其实也没那么难……我会做好多好多菜,什么糖醋里脊啊,糖醋鱼啊,秋葵啊,还有叫花鸡,我都会做,味道还不错……只是……他一口也没吃过……当我看到冷下的未动过的饭时,心情的确有些低落,但我知道,我这么可恶的人做什么也会让人觉得恶心。”
“现在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了,他对我出乎我的意料,但我还是觉得他只是基于性才会对我的态度有所好转,他其实骨子里是恨我的。梦都不太真实,我现在只希望这个梦赶紧破碎,不适合我,我也不配。”
瓦奥莱特好久好久没跟人诉说过了,他压抑了近二十年,血浓于水的亲情就算阴阳两隔联系也会在,瓦奥莱特不由得就想多说一点。
“阿兰朵莱斯利她们都是我的孩子,但只有莱斯利像我,我有些担忧她会像我一样。两个孩子里莱斯利的身体很差,阿兰朵相对要健康一点,可能是我的精细胞质量比较差吧。每当我看到阿兰朵,就会想起一个人……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没告诉他?我想他还是不要知道的要好。”
“父亲,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融入在我体内的药物逐渐出现了副作用,我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我能感受得到,我的身体已经无力支撑起更多的药物了,我的身体快要垮掉了。我每次流鼻血都毫无预兆,每一次都很难止住,而且有时候,其他未完全痊愈的伤口卷土重来,这些伤口好久都没有愈合了,我不敢让别人看到,我自己看的时候也会吓一跳。我没怎么做检查,但我心里清楚,这应该是个病,很容易致死。我好像还能撑几个月,最多也就几年。我其实早就没了利用价值了,通过我身体的抗体研发出来的药剂根本就是残次品,根本起不到作用。我的心脏也出现了一点问题,并且连同肺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对于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我活着只会浪费空气而已,我也是一个不该有的人。”
“我这种人,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可悲。”
瓦奥莱特踏过墓园的每一处石路,他浏览着无数陌生人的墓碑,最终停在了被鲜花布满的墓碑上,穿过花瓣间隙,瓦奥莱特看到了藏在某人心中最难忘的人的名字——楚青。
花是新鲜的,想必是有人比瓦奥莱特提早一步来提早一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