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雒阳城,已经没有了柔情春日的温和气氛,更多的是一个闷热的天气,夏日的光阴已经降临,空气中能感觉到炎炎气浪,这气浪重重叠叠,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因为求贤令带来的热闹攀升到了巅峰。
关中,豫州,兖州,不少地方都被这一份求贤令所波及,因此涌入京城的人越来越多,让京城变得十分的热闹。
而牧氏求贤馆,除了之前牧景开设来的十座之外,牧山和黄劭联手,一口气开设了三十座,但是每一座求贤馆都是的人满为患。
一个个的人才,就好像掉落的果子,不断的进入了牧氏父子准备好的果篮之中。
“这酸梅汤加上冰块,果然是人间极品!”
景平院落中,牧景喝了一碗加上冰块的酸梅汤,浑身通爽,笑着对胡昭说道。
京城大部分权贵,都有地窖,以地窖存冰,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太傅府自然也地窖存冰,十分金贵,也就是寥寥几个人能用得上,配上解暑的酸梅汤,在这种闷热而烦躁的天气之中,山珍海味都比不上。
“以前只是听说,三伏天中酸梅汤如仙酿,但是从不敢奢望某家也能有享受到如此待遇,这滋味,的确是让人欲罢不能,太享受了!”
胡昭也喝了一碗加冰酸梅汤,却发出了一些感叹:“只是越是享受,越是羞愧,这天下之大,人与人的差别可真大,太多的不公平了,当今天下,多少人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下,却有人能享受如此奢华的享受!”
这种奢侈的享受,也只有也没错,袁司空出手,必然石破天惊,十有八九,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小心应对,狗急了还跳墙,人急起来可是要命的!”
“我等着他们!”
牧景冷笑。
他既然敢做,就做好的准备,如果是战争,那他们就对垒一下,看谁先倒下。
回过神,牧景开始翻阅这文卷:“这是名册吗,求贤馆不止这些人吧?”
“这是罗列出来的人才,有读书人,有游侠,更多的是旁门左道的人才,志才每天都在接见他们,了解他们的学识,问清楚他们的过往,做了不少工作,为我们辨别了不少人才,但是如何用他们,还得看你拿主意!”胡昭说道。
“戏志才那厮,明明可以自己拿主意的,非要我!”
牧景撇撇嘴,拿着文卷,有些不爽的说道:“这么多人,我要是一个个的拿主意,这不得累死吗?“
“如何去用人,是你的功课,这一点,谁也帮不了你,某家不行,戏志才不行!”
胡昭淡然的说道。
他既然选择了牧景,他就希望牧景能成为一个明主,所以他不遗余力的在培养牧景的主公技能。
“愿意来求贤馆的,大多数都是郁郁不得志而心有不甘之人!”
牧景眯着眼眸,扫过上面一个个名字,戏志才做的功课还是很仔细的,资料详细,名字,年岁,籍贯,特长……等等,上面都写的很清楚。
“特别是这些读书人,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通过求贤馆,而出仕途!”
牧景继续说道:“这一点,我要成全他们!”
“成全他们?”
胡昭沉声的道:“到今日为止,进了我们求贤馆的,已经确定身份的,就有不下三百个读书人,这要是全部出仕途,那可是很恐怖的事情,我们如何安置的下来!”
“只要有学识的,来多少,我收多少,这点读书人,单一来看,很多,毕竟如今即使京城的读书人,也为数不多,可如果放在朝廷之上,其实是很少的!”
牧景摇摇头,道:“你想想,我父亲是当朝太傅,可随意征辟幕僚,可举荐官吏,秩俸四百石以下的官吏,随意安排,太傅官衙,卫尉官衙,另外还有尚书台,蔡尚书虽门生遍天下,可手下可用之人,本身不多,只要有学识,安插一二,想必他也不会在意,还有朝廷九卿之中,大司农官衙已经被我们拿下,廷尉也偏向了我们,这里面的小官吏需求可是很大的!”
以牧山的职权,不管是征辟,还是举荐,秩俸四百石以下的官吏根本不需要在朝廷上商议,秩俸六百石以上的,强势一点,也可以安排。
这就是当朝太傅的权势。
“这有些太大方了,这些人投靠我们,大多数都迫于无奈,你就不怕他们过河拆桥吗?”胡昭担心的说道。
出仕途可没有说说这么简单,一旦举荐了他们,他们坐稳了位置之后,可以翻脸,毕竟他们求了只是一个机会,未必会选择依旧依靠在牧氏麾下。
如果放在朝堂争锋的角度来看,牧氏其实是弱势的,要不是牧山执掌京城兵权,他早已经被挤兑的活不下去了,这就是士族根基,他们足以掌控朝堂各部。
被举荐出仕途之后,再去改换门庭的官吏,大有人在。
“怕!”
牧景揉一揉眼角,沉声回答,道:“但是怕也要去做,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不怕他们过河拆桥,我把这些人举荐出仕途,只要有一半能成为牧氏党羽,我们都是赚了!”
“其实我们可以慢慢培养,属于我们的士人!”
胡昭沉声的道。
“哪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