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拱手,举酒盏,自罚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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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城的风风雨雨都停在了鸿都门学之外,在鸿都门学之中,确是另一番的光景。
这些寒门的少年郎,他们还不懂得什么是国家大事,也不懂的士林声望,他们都是在辛苦求学,而苦苦求不得的贫苦少年,所以在他们看来,能读书比什么都好。
而鸿都门学给了他们最好的环境,最好的待遇,最好的老师,让他们如同那些士族子弟一般,成为一个能专心求学的人。
所以他们很努力。
努力把自己的一切精气神都放在读书认字之上。
“进展如何?”牧景翻阅手中一些上课的笔录,半响之后,目光看着师宜官,问道。
“贫苦少年虽然底子弱,识字不多,但是他们足够努力!”
师宜官说道:“虽然开课才三日时间,可是他们的努力我都看在眼中,有人熄灯之后,聚灯笼之下而不散,有人借用天地月光而为读,如此之精神,难能可贵,我有把握,一个月之后,能让他们熟读仓颉传!”
“很好!”
牧景闻言,脸庞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初为人师,他多少是有些兴奋的,一想到日后这么多人出自门下,他就忍不住想要笑起来,来到这个时代,他总算做了一件正事。
所以他的责任心很重,嘱咐说道:“师博士,学府之中,大部分事情归你观,我年少难撑大任,有些事情还需你亲自来把控,可要你记住了,我们是教书育人,除了教会他们的读书,也要教诲他们做人,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能教多少是多少,还要关注他们的心里成长,如今他们都是少年郎,建立一个道德观世界观的时期,万万不可让他们走上了岔路!“
“我明白祭酒的意思,我会尽全力关注他们!”
师宜官拱手行礼,毕恭毕敬:“我定让我们鸿都门学的学子人人成才!”
牧景笑了笑,这些老夫子就是的认真,随便哈喇几句,就能放松手中了一些的工作,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好事的。
……
……
傍晚。
牧景坐着马车,返回了西鄂乡侯府。
他吃过晚饭之后,端着米饭菜肴,走入了一个偏殿,这个偏殿很雅致,布置了古色古香,还有不少藏书在其中。
而偏殿之上,青年白衣,风采如旧。
“吃饭了!”
牧景走进来之后,放下米饭菜肴,淡然的道。
“牧龙图,你还想要困我几日?”
戏志才抬头,放下手中书籍,漠然的问道。
自从那一天,他揭穿了牧景藏兵雒阳的意图,他就成为了阶下囚。
“等雒阳尘埃落定之日!”牧景道:“我自会让志才兄大摇大摆的离开这里,而且我会亲自向志才兄赔礼道歉!”
“既然如此担心我会去告密,你为何不一刀杀了我,一了百了!”戏志才目光沉沉。
“我不能杀你,有两个理由!”
牧景摇头:“第一,志才兄信任我,才赶来与我会面,当年询问,我岂能不仁不义,害你性命,第二,志才兄乃是天下大才,若是凋零在此,乃是天下之悲,我不忍也!”
“我信任你,却信错了你!”戏志才冷声喝到。
“我行事向来要的是万无一失!”牧景盘膝而坐,侃侃而谈:“人心易变,即使我相信志才兄不会拿着此事来要挟我,也相信志才兄不会去告密,可我终究是不能把身家性命都压在志才兄的一念之仁上,毕竟我行的,乃是大逆不道之事!”
“你亦然知道此事大逆不道,为何不回头是岸?”
“回头一定是岸吗?”
牧景摇头:“人在刀尖上行,唯有勇往直前,我的出身,已经注定了一点,我根本就没有回头的路!”
“造印监你不要吗?”戏志才双眸眯起来。
“你这个监令在三日不点卯的情况之下,已经被罢职了,毕竟世家门阀见缝插针,有一丁点的过错,都会被他们利用!”牧景道。
“堂堂一个造印监令失踪,难道不曾有人寻?”
“当今雒阳,目光始终在北宫之上,他们都看着天子什么时候断气,看着太子什么时候等位,看着未来谁能执掌朝堂,谁会重视一个小小的六百石俸官!”
“大汉朝廷,凋零至此,无可恋也!”戏志才心中不禁有一丝的悲伤,声音萧瑟:“不如归去也!”
什么时候,朝廷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一个六百石秩俸的京官都可以不稳不顾。
“你就不想看看,接下来的变局吗?”
牧景目光栩栩。
“有何好看?”戏志才道:“你以为就你在北邙山上的那些兵马,能成何之事,雒阳十万兵,除非……”
他的瞳孔微微变色,目光死死地看着牧景。
“你猜的没错!”
牧景坦然承认:“我父亲,已经率兵北上了!”
“天下要乱了!”
戏志才一身气力尽去,面如白纸,血色尽无。
“已经乱了!”
牧景道:“执金吾袁滂被罢免官职,接任他的是并州刺史丁原,你猜,这并州军会不会入京!”
“坏我大汉者,何进也!”戏志才怒吼。
“忘了告诉你,我还投靠了何进!”牧景笑容满脸,幽幽而鸣。
“何遂高居然如此鼠目寸光?”戏志才闻言,斜睨牧景,冷笑而言:“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养虎为患吗?”
“世子!”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何事?”
“大将军府名帖,明日请你上府!”
“知道了!”
牧景应了一声,目光才看着戏志才,道:“你看,大将军就是大将军,气魄大,他不在意养虎为患,因为人家自信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