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大笑:“老弟的事情就是我蹇硕的事情,日后有什么需要兄长的,尽管开口!”
“谢谢兄长提拔!”
两人酒过三巡,菜过五肴,差点没有斩鸡头,拜苍天,结为兄弟。
酒席过了大半时日之后,牧景才开始正式进入正题之中。
“兄长,听说你前几日抓了几个士林读书人?”牧景不经意的问道。
“没错!”
蹇硕颇有怒气的说道:“这些读书人,不好好读书,非要论政天下,扰乱时局,不抓不足以镇民愤也!”
“兄长,其实我认为这些人不能抓!”
牧景道。
“为何?”蹇硕目光斜睨着牧景,道:“他们既然赶诽谤朝廷,我岂能不抓!”
“兄长可知道,当今陛下忌惮世家门阀!”
“这个自然知道!”
“可兄长知道,世家门阀之所以能有举足轻重的实力,是因为能号令士林读书人的缘故吗?”牧景语气深长的道:“如今陛下殚精竭虑的想要压制世家门阀的影响力,其中必然就要从士林下手,因此陛下正在拉拢一些士林势力,卢植王允蔡邕等人才会得到重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兄长抓的可是颍川书院的学子,这些士子杀了就杀了,几个读书人而已,倒是可以不在意,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要是因为兄长动了这些士子,引起这些士林中人的反感,再把矛头对象陛下,让士林众人对陛下离心离德,你说谁会最高兴!”
“最高兴?”
蹇硕面色一变:“是袁逢他们!”
“谁最不高兴?”
“自然是陛下……”
蹇硕面色顿时变得有些惶恐起来了。
不过他终究有些不甘心,宦官的自尊心可是很脆弱了,这些读书人居然堂而皇之的讨论他们,讽刺他们,他自然不想让这些读书人好过了:“可是老弟,难道我们就仍有他们读书人欺负吗?”
“兄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等为陛下效命,岂能在意个人荣辱!”牧景语气深长的道:“陛下或许不会怪罪我们,但是如果我们坏了陛下的大事,恐怕心中便已经过意不去!”
“所言甚是!”
蹇硕点头。
十常侍最大的依靠就是当今天子,想天子所想,做天子所做,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也是他们能嚣张跋扈,贪恋天下钱财的最大依仗。
“那我就这么放了他们?”蹇硕还是有些不爽。
“如此放了他们,岂不是弱了兄长的名声!”牧景摇摇头:“兄长可以把他们定罪之后,交给了雒阳府衙,届时让雒阳府衙的人去处理,他们是不顾朝廷法度,直接放人,还是扣押人,这都是他们的事情,自然和兄长无关!”
“好主意!”
蹇硕眸光一亮,道:“老弟果然聪慧!”
“兄长说笑了,景只是有一些小聪明,能为兄长所用,那最好不过!”牧景笑眯眯的道。
“日后老弟可要经常来西园看看我!”
“一定!”
下午,宴席散去。
“世子好口才,三言两语之间就他说服下来了,这金饼我们算是省下来了?”霍余很高兴的说道。
“省不下来!”
牧景摇摇头:“你还真以为蹇硕这么好糊弄啊,随后你安排人,送到他府邸上,要悄无声息,他的性格我也摸清楚一二了,典型的想要做婊子,还想要立牌坊的人,我们成全他!”
“诺!”
霍余顿时拉长着脸,对着手中的锦盒依依不舍。
一天之后。
西园之中关押的三名颍川士子被丢在了雒阳府衙的牢房之中,罪名是的诽谤天子,新的雒阳令还没有定下来,朝廷都争了一个月的,并没有结果。
处理这事情的是雒阳丞,乃是关中世家卫家的人,名为卫屈,卫屈的左右为难倒是和牧景无关……
牧景接下来的重心一直放在工坊之中。
中平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距离岁末只有几天的时间了。
就在这个时候,活字印刷术被攻克了,造印监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弄出来了出了一个成品。
这是一本《论语》。
一本以竹纸为根本,以活字印刷术印刷出来的一本。
这一本书籍的出现,代表着这个时代在前进,也成为了造印监改变这个时代文化传承的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