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天蒙蒙而亮。
北宫。
天子刘宏穿着一件宽敞的睡袍,从床榻之上醒过来,打着赤着脚,踏着光滑的木板,从里面走出来了,左右推开窗门,看着天空之上,小雪飘然而下,天空蒙蒙一片,嘴角微微扬起。
“下雪了!”
他笑着说道:“要入冬了!”
中平五年的第一场雪,没想到才刚刚进入十月份就已经来了。
“陛下,如今已经入冬了,冬日雪冷风大!”张让早已经带着好几个小宦官恭候在门外,看着刘宏走出来,连忙躬身侍候:“让奴婢侍候你更衣吧!”
“朕还没有软弱的经受不住些许寒风!”天子摆摆手,并不在意这清晨的寒风猎猎,笑着说道:“是该上朝了吧!”
“朝臣已入南宫等候陛下驾临!”
张让回答。
“更衣!”天子命令的说道。
“诺!”
一众小宦官连忙上前,开始为天子更衣。
张让亲自为天子髻发,发髻穿过,然后带上了一不上看好,也说不上蔑视,不过太学论证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倒是花费了点时间去了解牧景。
“尚父,你说朕可有错?”天子想起了论证的一些话题,问道。
“陛下是不会错的!”
“但是他牧龙图说了,朕错了!”天子笑眯眯的说道,他的笑容之中带着一抹说不清的阴鸷:“黄巾起义,错在朝堂,错在天子,天子之错,错在政令不通!”
“陛下,奴婢现在就带人去把他下大牢了!”张让道。
“他没说错!”
天子幽幽的道:“昔日登位,形势艰难,宛如虎口拔牙,在各方权衡之下,方上位帝王,执掌我大汉江山,小心翼翼二十载,却始终是保不住这大汉的江山的太平,黄巾之乱,乱我大汉根基,岂非一句政令不通而能平之,这天下子民,该如何看朕!”
“陛下这些兢兢业业,若非朝堂之上,一些野心勃勃之辈,陛下岂会如此艰难!”
张让感同身受,伤感的道。
“呵呵!”
天子笑了:“朕之功过,日后必然言论,今,朕只能做好一个天子的职责!”
……
南宫之中,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一个个穿着官袍,官袍红黑交错,黑色大部分是文官,而红色的官袍则是武官,能上朝的官吏,最少也是秩俸千石的官吏。
“陛下驾到!”
张让赵忠异口同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俯首而下,双手拱起放在额头,躬身跪膝,对着天子行礼。
天子刘宏从大殿门口而上,头戴平天冠,身披黑色金龙袍,腰配天子剑,一步一步的走上皇位,迈着台阶而上,然后坐落在皇位之上。
“诸位爱卿平身!”他和声的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张让站出来,宣读说道。
“陛下,臣有事启奏!”
大将军何进很高大,高大如山,他一步跨出,煞气如火,迎面扑上来。
“大将军,准奏!”
天子柔声的说道。
“汝南之战,虽已平之,但是舞阴县尉张川,本就是黄巾余孽,混入官兵,包藏祸心,暗通黄巾,灭杀南阳都尉黄猛,收留黄巾贼酋黄劭,掌十万黄巾,此乃灭杀九族之罪,还请陛下下令讨伐!”
大将军声音朗朗,杀意惊鸿。
“这老匹夫!”
天子刘宏微微眯眼,眸光之中杀意越发浓郁。
他本以为今天发难的应该是袁隗袁逢他们。
但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是何进。
这何进看来是铁了心站在了世家门阀的那一边了。
“大将军此言诧异!”天子没有开口,便已经有人出来反驳,此人乃是宦官的党羽,是一个御史,他冉冉而道:“天下皆可知,汝南一战,讨伐不利,南阳军兵败葛坡,唯有舞阴县尉张川,力挽狂澜,先破黄劭部,降服黄劭兵马,破龚都,灭刘辟,方能平服黄巾之乱,如此功臣,岂能污蔑为黄巾余孽!”
“方御史,不知道此些消息如何而来!”当今司空,袁逢走出来,笑眯眯的道。
“有何不妥!”方御史说道。
“某就怕方御史遭人蒙蔽而已!”袁逢拱手,道:“陛下,汝南一战凶险,区区黄巾暴民,如何能乱之,必然有暗通贼酋,才能乱汝南之地,我汝南军儿郎奋勇杀敌,九江军将士从旁协力,最后才平之,南阳军虽然出兵协助,颇有有战绩,可并非战功,他们败走葛坡,几乎陨灭,若非汝南军等相救,恐怕早已全军覆没,如今去厚颜无耻的夺将士们的功劳,此恶行非杀而不能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