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紫绡更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事,这凶恶的巨魔,简直有些无穷无尽的力量,扛着马车都能走很久很久,要胁迫他的话,难度怕是很大,刺杀他?就更要想一想,寻找最合适的机会,使得刺杀他之后,大多数族人能趁机逃走或直接推翻齐人的统治。
至少在这里刺杀他,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被囚禁在齐人称为后海的特旺斯特的族人,怕是都会成为这个巨魔的殉葬品。
更莫说,这巨魔如此可怕,刺杀他想来极为危险,也不知道,是不是神话传说里一般,他刀枪不入,但有什么要害,刺进去才能真正伤害他。
紫绡胡思乱想的功夫,陆宁又问安嘉和芳怡,“你们两个说说,改信的这三十多人,都是真心的么?其实,你们想成为文明世界的一员,改信我大齐天道才是正途,西方蛮夷之地,有齐教教团来此教化万民,当是你们的福分,罗马教廷,刚刚被德意志人屠戮,自身尚且是傀儡,行事混乱,罗马城内便如修罗场杀戮四起,还谈什么文明之音?”
芳怡不太懂这巨魔的话,安嘉却是默然。
“若说仇恨,你波美拉尼亚人,又迫害我多少教民?未将你们尽数绞死,并不是我齐教宽大为怀,我齐教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但念在此地族群冲突,难说对错,非个体所能承责,你族群话事的大贵族,那些罪魁祸首,多已经死亡,你部又皆贬为军奴,也算得到了应有惩戒,以后尽心为教团效力,也有放免的一日。”
顿了下,陆宁看向安嘉,“弗朗齐歇克,据差人回禀,是真的疯了?”
安嘉心下立时一颤。
她听说,弗朗齐歇克,被放逐在大街上,疯疯癫癫被人取乐,被孩童们拿着石块丢,甚至喂他屎尿吃,他就会真的去吃。
想想丈夫落得这般惨境,不由心酸无比。
陆宁冷哼,“罪魁祸首,下令绞死我教长罗革的就是他,疯了也好,算是在本地的警示,妄图扑灭大道,自有上天惩戒的他生不如死。”
安嘉眼眶含泪,只希望黑暗中,这巨魔看不到,但却再不敢开声,怕忍不住哭出来。
“但如此,又好像太残忍了些,待此间事了,回去后,给他个痛快也好。”陆宁琢磨着说,好像虐待个疯子,确实有点不人道,虽然,这弗朗齐歇克每日疯疯癫癫大街上喊“魔鬼”之类,倒真是很有震慑性的画面。
“啊,神主,还请留他警醒世人……”安嘉惶急稽首,泪水流淌,忍着别啜泣出声。
齐人还是不想丈夫死的,专门有看管他的人,令那些丢石头或者殴打丈夫的蛮汉孩童不能下手太重,每天晚上,也会喂丈夫食物和水。
虽然感觉丈夫如果有知,肯定希望结束这生不如死的屈辱日子。
但她还是不希望,丈夫就这样死去,只要还有性命在,就还有希望留存。
陆宁深深看了她一眼,摆摆手道:“都休息吧。”
自起身向帐外走去,又到了勘察附近地形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