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当初袁亦臣的放弃,喜欢一个人永远没有讨厌一个人……来的容易。
到那个时候,这组高高挂起的好感度数字,又还能剩下多少呢?
燕京第一人民医院。
俞敏来了已经有两个月。
自从出了刘汀兰的事情后,梁家便不再放心让她待在军区总院,照着她这般性子,若是再利用职务之便得罪几个不能得罪的人,风雨飘摇的梁家势必会受到更大的波及。偏又不能下放到地方,只敢放在眼皮子低下看着,为了她的事,梁家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因为当年的一个誓言而瞻前顾后到如此境地,可以说,俞敏,是所有梁家人心头一颗拔不掉的刺。
新年将近,医院里反倒繁忙起来,俞敏刚才手术室出来,跟着她的实习医生就立即将手上的一份病历交了过来:“是个重度烧伤患者,烧伤总面积60%以上,深二度烧伤面积达到20%,因为治疗条件所限,部分已转化为三度烧伤,且并发复合伤。”
“烧伤?”俞敏动了动自己的手,蹙眉道:“这不该由我负责吧?”
“但是患者不知道从哪儿听到过你的名字,所以指定了你,薛主任已经同意了。”
俞敏步子稍顿了下,点了点头:“那就准备一下,我去看看患者。”外科也分许多支线,俞敏一般并不负责皮肤烧伤,但这方面的手术倒也难不倒她,既然病人指定了,上面又批了,那接下来倒也没什么。
见她应了,那实习医生方才继续说:“患者是别的市区转过来的,听说是个贫困乡村的,丈夫在外面打工,自己在家守着一个女儿,晚上家里着了火,她是为了救孩子冲进火里才烧成这样的。目前费用还没有凑齐,这件事媒体关注度比较高,所以副院长的意思是先做手术,院方已经通知了她的家属,下午就会过来。”实习医生显然刚出校门没多久,说着自己眼圈就先红了。
俞敏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匀速走向病房。
患者叫张兰花,只有三十岁,面部基本已经完全毁容,整个人的烧伤程度,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她的一只眼睛因烧伤已完全失明,只留下一只左眼,耷拉着看向自己,眼中溢满对生的渴望。
实习医生明明是个一米八多的糙汉子,却偏偏长了一颗柔软的少女心,一看到她这眼神,立即出言安慰:“你放心吧,俞医生一定能治好你。”
一边说,一边用同样渴望的眼神去看俞敏,希望她能够给病人一声安慰,后者立即拿笔敲了他一下,这才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你好好休息。”
实习男医生立即发出一小声欢呼,这一串面部表情的变化,做起来竟是异常赏心悦目,便连俞敏都对其生不出哪怕一点儿厌恶来。
尽管心中尚存在疑惑,鉴于患者无法说话,俞敏将病例重新又翻了一遍,给病人做了个检查后,方才出了icu。
张兰花的家属很快便被找到。她男人叫赵国栋,目前就在首都打工,联系上后,当天下午便到了医院。
但却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俞敏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眼前一身土里土气的时髦装扮,并还搂着一名浓妆艳抹女人的中年男子,眉头不由蹙地十分厉害。
这男人显然是有些小钱的,单是手指上明晃晃的大金戒指,就能判断出他入京打工后必是过的不错,又想到张兰花的经济状况,俞敏目中快速划过一丝了然。
赵国栋还没说话,上来就从随身带着的皮夹里掏出个厚厚的信封来,放到了俞敏的桌上,俞敏扫了一眼,大概有万八块。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只轻轻看了那信封一眼便再没分半分余光过去,只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刻板地叙述道:“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你放心,我会尽力救治病人的。”
说着手指在信封边缘一弹,便将其弹回了赵国栋跟前。
后者面上立即一黑,扭头看了一眼,见门锁着,这才压低声音道:“这位……医生,咱明人不说暗话,这婆娘已经烧成这样了,治不治都一样,平白浪费老子的钱,我给你这些不是让你给她治病的……”
俞敏眉梢一挑。
“你别治好她,随便抹点什么药就行,”说着又将自己怀里的女人向前推了推:“这是我城里的媳妇,已经怀了孩子,医生说是个男娃,那婆娘我早就想跟她离了,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
俞敏的脸已经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的我已经无法再以这个为理由来请假了,再说就成借口了,表示每天都在挤出时间一点点写,好几天才能攒一章,而且现在乡下驻扎,三天两头来回跑,导致经常性摸不到网络,不能及时请假,所以大家完本以后再过来吧,年前我实在无法正常更新了,真的不能再给了大家承诺却又给大家失望了,哎……要疯了。
对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