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岩独自一人来到青武市,班底还没有跟过来,因此在这边还真没什么可以用的心腹。
这便导致了信息的滞后,他第二天一大早接到省厅厅长的电话后,直到兜头盖脸被狠狠骂了一顿,这才知道出了大事。那个叫朴安珂的,被他亲自送入看守所的白领,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被看守所里的人打进了医院,而打人者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授意。
牧岩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头就被一盆冷水浇地透心凉。要知道,自从“躲猫猫”这个引申词一跃成为09年年度网络第一热词后,看守所内的暴力事件已经成为警局严厉打击的重点事项之一,因为这种事一旦暴出来,网民是不会理睬事情的真相的,而为了平息民愤,就必须要有替罪羊被推出来。
既然昨晚打人时那些人口口声声说是自己授意的,牧岩立即意识到,是有人在整自己。
但除了桓妧,他还真不知道在青武市自己还惹到过谁……莫不成,真的是她?
但牧岩现在显然没时间去想着些,他现在最该做的,便是在新闻被人炒作起来之前尽快赶到受害者那儿去,不惜一切办法来将这件事平息下去,否则有这个案底带着,五年内他是别想再有任何作为了。
因此一挂断省公安厅厅长的电话,牧岩立即拿了外套便出门开车去了朴安珂所在的医院,结果刚一进入住院区,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堆记者给堵在了大厅里,也不知他们是如何认出的自己,但看着一个个递到自己身前恨不得戳进自己口中的长枪短炮,牧岩几乎头疼欲裂。
这下恐怕是真的,包不住了。
而通过媒体,牧岩才知道,自己“授意”看守所工作人员殴打朴安珂的原因竟是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被对方抢走,恼羞成怒才出了这样的事,而且那所谓的自己的女朋友,竟然就是昨夜和自己在酒吧接吻的女孩,这下,哪怕他是白痴,也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陷害的了。
先是利用于梦然引起自己的注意,为套话而答应她将朴安珂以经济犯罪名逮捕关押的条件,而后利用nana拍下一系列两人相处的照片,以奠定两人“交往”的事实,再以此为借口打了同样和nana在交往的朴安珂,而后嫁祸给自己,这来来回回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就在这儿等着自己!
桓妧……他赤红着一双眼,几乎要咬碎一口白牙。
关于对新调任的三级警督牧岩的处分决定,很快便公诸于众,受害人指责他滥用职权关押拘留无辜人士,并指使狱警殴打受害人至重伤,虽然告示上声称还在彻查中,但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暂时停职这一决定,是避免不了了。
桓妧自昨晚桓涛接到看守所的电话后便再没进一步的动作,等到今天早上看守所打人事件被爆出的时候,当即再按捺不住,直接拨出了于梦然的电话。
“我就问你一句,除了那个切诺基找过你,还有谁?”
“桓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于梦然自早上接到朴安珂被送入医院,虽没有生命危险但至少也要卧床两个月的消息后,就已经后悔了,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和自己做交易的这三个人,竟是一个比一个凶残,就像现在,哪怕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却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得企图用装傻充楞来蒙混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却已冷笑出声:“你真当牧岩是好惹的?竟蠢到去答应别人这样的条件,朴安珂的罪还没受够是吧,把他送进看守所,别跟我说这是你的主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牧岩那边我可以保证报复不到你身上,否则一旦他反应过来,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她这连唬带诈的一席话立即又乱了于梦然的阵脚,后者拿着电话纠结了半天,最后终于顶不住那份压力,将后面的事告诉了她。
“是,是梁市长。”
这下轮到桓妧愣住了,声音立即太高了几个分贝:“梁旭博?”而后电话里立即传出咯吱咯吱地咬牙声,于梦然刚想再试着撇清自己一下,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桓妧确实想不明白梁旭博为何要对付牧岩,虽然超出了自己的计划,但结果却有了点儿异曲同工的妙处,尽管如此,桓妧却没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的多管闲事,这次算是管到了点儿上,那若下次和自己冲突了又该如何?
想着,便又拨了梁旭博的号,对方显然已经料到她会打电话给自己,桓妧这边刚响了没两声就立即被接了起来,梁旭博半带笑意的声音很快透过听筒传了出来:“没坏了你的事吧。”
他这话里的担忧太过虚伪,桓妧撇撇嘴直接无视:“您老人家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你猜啊……”
桓妧磨了磨牙。
“行了,不逗你了,”梁旭博今天心情显然极好:“这姓牧的,想必就是中原那个案子盯上你的吧,那案子既然梁家得了大便宜,看你被盯上,要是再袖手旁观也就太说不过去了,你说是不是?”
好像确实有点儿道理,桓妧努嘴,想也不想便立即接道:“既然梁市长觉悟如此之高,那我想你还该有后手没使出来吧?否则经过这么一闹那牧岩肯定和我更加势不两立,梁市长可不像是好心办坏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