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子龙替桓妧“澄清”的办法粗暴而直接,既然传闻中说录像带上拍到了桓妧进入龙莱酒店和网吧的视频,那么作为一直跟在她后面的武子龙,自然也被拍了进去。
一个是县委普普通通的实习生,一个是从中获利最大的、现任县委书记的司机,相较之下,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将视线从桓妧身上移开,从而转到自己身上。
武子龙想的极好,既然他们知道报复错了人,那么肯定会重新来找自己报仇。只要有报复的人出现,他就能想办法抓到那些余党,危机自然也就解除了,可是这个年仅22岁,大部分时光都是在jūn_duì与枪支沙袋为伍的年轻jūn_rén显然忽略了一件事——他是梁旭博的司机,不论他自己做了什么,人们还是会将这一切原原本本按到梁旭博头上,因此,就在流言传开后,少了武子龙在身边时刻警惕的梁旭博,刚下班从县委开车出来,就出了事。
梁旭博忙完后回家,将车子从开出县委,由于武子龙被自己“赶回去”了,他暂时又没有可信任的司机,便亲自开车。最近招商的事情弄得他焦头烂额,梁家从燕京也知道了这件事,甚至老爷子自己亲自打电话来询问,并下了指令,让他在基层再多待一阵子,好好历练历练。
言外之意,还是自己不够成熟。
梁旭博想着,便有些走神,计划因为这件事被搁浅,说不呕得慌,那是假的,他甚至已经隐隐猜出这件事是谁的手笔——武子龙的道歉果然还是不够。
只是这次的事她做的太过完美,就连梁家插手,一切也不过仅仅停留在卓天城的神秘雇主身上,简直不留任何破绽。
若针对的不是自己,怕是梁旭博都要鼓掌叫好。
正是秉着这种欣赏,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其他人,生气归生气,但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棋逢对手,那种从骨子里带出的隐隐的期待与兴奋,让他整个血管中的血液,都好像要沸腾起来——
梁旭博猛地打了下方向盘,向着来路的方向调过头去,他忽然想要见见她,不管是敌是友。
车子调头的瞬间,身后跟着的几辆车来不及打转差点儿就撞到旁边的路栏上,梁旭博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立即坐直了身子。
——在对数字的记忆上,至今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身后一辆雪铁龙,一辆吉利,从县委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跟在他后面了——上面的车牌号他只要看一眼,至少一周都忘不掉。
果然,见他这么一转,那两辆车子立即左右夹击着跟了上来,梁旭博眯了眯双眼,刚要加速,前面又两辆车子一同堵了过来,梁旭博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直接被四辆车完全堵住了去路。
右面的吉利打开门,两个人从车上走下来,敲了敲梁旭博的车窗。
他刚要掏手机报警,前面那辆车子冲着他的车头砰地就撞了过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由于是初春,北方的这个时侯,天气还太冷,县城的这个温度下,基本上是没什么人出来活动的,因而这几辆车的胶着,基本上没有人看到,即便看到了,也是低下头匆匆走开。
尽管严闰江死了,但昭阳的这种类似于黑社会的风气,却没有能够立即被扭转过来,这个时侯,没人敢管闲事。
这一撞之下,由于梁旭博的车是特意改装过的,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损伤,但冲撞的力道不小,从车头处传过来的强大冲击力让他一个不稳直接将手机掉到了车子里,还没来得及捡,车外一人抡起棒球棍便砸到了他车门的锁上……
来人显然是知道他这俩车子的,所以并没有挑选公认比较脆弱的玻璃砸,而是直接选择了车锁,果然没几下,锁便坏了。
“出来。”那人一把拉开车门,伸手便去抓梁旭博,而另外一人,已经亮出了刀子:“小梁书记,我劝你别反抗,今儿有人既然花了钱,我们就得把事儿办好,要不然,兄弟可不介意杀个贪官儿……”
车内隐隐传出笑声,梁旭博心下一动,立即估摸出了大致的人数。
果真是跑不掉了。
他四平八稳地拂开那人伸过来要抓他的手,径自走下车:“走吧。”
梁旭博被绑着塞进面包里,直接出了县,那领头的显然是个特种兵,伸手太过利落,这伙儿人应该有九成是林杳那些人里雇过来的,但他并不担心自己的性命——林杳一行的庭审已经落幕,其中判得最重的林杳和潘志强,也不过二十年刑期,其他人就更少,他们才不过四五十岁,各种减刑、保外就医等等一活动,怕是关不了十来年。
自己一出事,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猜到跟他们有关系,因此林杳不会拿自己的刑期开玩笑。
更何况,自己和桓妧不同,他们当时选择直接开车冲入县委,就是仗着桓妧没什么背景,即便出了事也不会有人彻查的心态,而自己,自从上次从市纪委回来,梁家震怒后开始和死对头霍家打擂台开始,他的背景,已经被不少人猜的八|九不离十。
那么他们抓自己过来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梁旭博略略思索了片刻,便立即得出了结论呢,不由不屑地撇了撇嘴。
孬种。
车子最终停在了和昭阳交界的另一县城的一家小旅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