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妧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莫不是为了昨晚遇袭的事?
见她承认,两名警察立即敬了个礼,不顾桓妧同意,直接推开她的门走了进来:“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这来头让桓妧眉心不由一皱,睡意瞬间跑没了。
“昨天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左右,你在哪里?”那女警一边问着一边不动声色观察桓妧的屋子,视线落在床边的单人枕头上,眼睑轻轻动了动。
而另一个男警察则拿出了本子,开始记录。
桓妧直觉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但并未表现任何异样,只平静答道:“在睡觉,我快十点回的县委,十点半上床,然后就睡着了。”
两名警察迅速交换了一个视线,紧跟着立即问道:“那梁旭博是几点回去的?还是说你们一直在一起。”
桓妧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直接将她暗示意味颇浓的问话堵回去:“一直在一起?你是说他现在隐身了?”
女警面上一红,立即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忙补充道:“我是想说,你知不知道梁旭博这个时间在哪儿?”
心下转了一圈,桓妧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两名警察立即合上本子,稍后便再没有问话,只在屋内转了一圈,便告辞离开。
桓妧送两人出门,就要关上门时,忽然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能不能问问,出了什么事?”
女警看了同伴一眼,见对方颔首,才跟着点了点头,道:“昨晚十一点二十分到三十分之间,闫闰江被杀,死在县公安局的看守所。”
说完,便直接坐上警车,离开了。
桓妧靠在墙上慢慢品着这句话,这才明白他们来找自己的目的——被闫闰江报复过的梁旭博成了嫌疑人,那么他们来问自己算什么?难不成自己还是梁旭博那个时间段的不在场证明?
想到这儿,桓妧不禁一怔,两片唇因惊讶而缓缓张开,像是瞬间失了血色。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过去。
桓妧在自己的宿舍里坐了不知多久,直到郑妍催促她上班的电话打过来,才被忽然惊醒。
看着眼前桌上被自己刮得乱糟糟的纸,桓妧眼中慢慢划过一丝晦暗不明——她很有可能,是被梁旭博利用了,偏偏自己还不自知,只以为这一切都是意外。
越想越觉得可能。
便又拿起那张纸,上面最先列出的,是自己心中梁旭博的有关标签——老成,有手腕,对数字敏感,善于观察并分析人的心理,而且异常谨慎。
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可能亲自去杀人的,而那闫闰江本就不可能再掀起风浪,梁旭博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快除去他。更有甚者,他又怎么可能在明知自己不会撒谎欺骗警方的情况下,还杜撰出自己能够为他作证呢?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梁旭博根本没想要这份证据,因为某种原因,他故意让自己被警方怀疑。
桓妧的面色一时间沉得发黑。
如果这个原因说得通,那么之前两人在车内被围剿,甚至闫闰江从派出所出逃,说不定,都与他有关系。
只是桓妧想不出,这样做除了将梁旭博自己送入警察局被暂时关押,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桓妧的走入了死胡同。
正想再画一遍分析图,郑妍催促的电话便又响了起来:“你到底在哪儿?科室快忙死了,还不赶紧过来!”
桓妧应着,刚要挂断电话,脑中忽然掠过一道亮光……
她想起来了!
在闫闰江被抓的时候,他说的那一段话,那段导致了对方歇斯底里的话,就是他的目的!
桓妧紧紧攥住自己的手机,对着数十米开外的郑妍,重新开口,一字一顿道:“我在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