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全等人走后,四散在废宅里的难民才闹哄哄的散开。
被强捂住嘴的谷雨随即也被慢慢松开。
宋婶子浑身颤抖的直起身,想要将谷雨从地上扶起来。
方才便是她将谷雨拦住的。
见半大的少年一声不吭的躺在地上,任她拖拽也不肯站起来,宋婶子只好颤抖着声音好生劝导着。
“小雨!小雨你听婶子的,别再闹了!”
抬起粗糙的双手抹去谷雨眼角溢出的泪水,宋婶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如今蔡武已经被他们抓走了,你和你姐可不能再出一点闪失了!他可都是为了你们啊!”
宋婶子说着说着,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他们这群人本就是逃难来的,身边的人更是死了一个又一个,本想着能有个栖身的地方,能有口饭吃就已经是莫大的天恩了。
只是谁又能想到,他们会遇上这样一群畜生。
宋婶子家的小孙子怯生生的扒在她的腿上,瘦弱颤抖的身躯更显的其脸色暗黄缺乏生机。
原来宋婶子以及蔡武、谷家姐弟都是从同一村落逃出来的。
这一路上谷家人死的最后只剩下了谷雨姐弟二人,宋家则是单留下了宋婶子一介妇人以及一个年幼的孩子。
蔡武的家中原本只有一个老娘,也在逃难的路上病死了。
从滁州逃难来的这一路,也都是靠着几人相互扶持,才终于走到了永安的地界。
年前县令开恩,命衙门新招的那群管事将他们安置到此处,他们本也是感激的。
只是没想到这群禽兽面上披着做善事的幌子,私底下伪装不过几日,竟纷纷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目。
不断的开始骚扰难民中略有姿色的妇女。
而谷雨的姐姐谷雪就是其中之一。
刚开始他们还强忍着不想与他们撕破脸皮,没想到他们那群管事竟然开始变本加厉,不但以各种名义将他们身上仅有的财物都搜刮了去,分发的吃食也是一日比一日少。
即使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会对他们其中的女子动手动脚。
蔡武本就是刚硬的性子,刚开始还为了这事和他们起了几次的冲突。
谷雨本以为他们的忍让能够换来一线生机,谁知道那个姓陈的管事竟循机将他们支走后,直接强占了谷雪。
事发后,还的大言不惭,污蔑是谷雪先勾引的他。
谷雪不堪受辱,一气之下直接撞了墙,后来被蔡武送到医馆后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只是醒来后人却疯了。
蔡武与谷雪这一路扶持本就互生了些情谊,如今见心上人遭受欺辱,又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于是上元节当日,便当街将那姓陈的管事一刀捅死。
谷雨披头散发的躺在地上,任由宋婶子怎样劝慰都无动于衷。
是他没用!
他不仅没有保护好姐姐,还任由那群官差将蔡大哥抓走了!
他好恨!
为什么当初宰了那恶贼的人不是自己!
宋婶子的小孙子狗儿小声的说道:“雨哥哥别哭!”
年幼的他还不明白,为什么如今他们能吃的上饭了,谷雨还是流下了眼泪。
正当谷雨悲愤之际,破败的屋子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尖叫!
“啊!走开!”
“啊!”
宋婶子还没回过神来,就见谷雨一个轱辘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疯了一样跑进了屋内。
宋婶子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谷雪的声音!
于是着急忙慌的拉扯着狗儿就往屋里走。
谷雨一进门,便看到几个以李二癞子为首的男子,正死死钳制住谷雪一边的胳膊,凶神恶煞的想要将她往外拉。
而一旁帮忙照看谷雪的袁老头,则是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