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被她整个人一压,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顾不上沈老太太,秦柳月继续哭诉道:“夫人在您昏迷时,独、自去见了陈婆子mǔ_zǐ。”
“许是受刁奴所惑,回来后便指责妾身与那陈婆子串通一气,偷盗私库!”
秦柳月哭的凄惨,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沈老太太呛咳几声,止住后哑着嗓子问:“究竟怎么回事?”
这事怎么又牵扯到秦柳月的身上了!
顾氏本欲继续说话,却又被秦柳月夺过了话头:“还不是那刁奴,许是妾身平日里太怯懦,这才让他们有这个胆子将这些事都推脱到妾身身上。”
秦柳月泪眼朦胧的抬头仰望着顾氏,声音哽咽道:“但妾身相信,夫人也定是受奸人蛊惑,不是故意冤枉妾身的,对不对?”
沈老太太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再想想方才秦柳月所说的话,顿时就对顾氏起了疑心。
顾氏平日里就看不惯秦柳月他们,如今莫不是逮着机会,就准备污蔑到他们身上?
于是沈老太太的语气中不知不觉就带了一丝严厉:“你来说!”
轻轻用手帕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听见沈老太太这语气,秦柳月就知道她赌赢了。
只要她将这件事都推脱到陈婆子身上,再模糊的暗示几句,顾氏此时再将实情说出来,那么沈老太太必定会认为,是顾氏搬弄是非想要借机对她出手。
沈嘉绵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极具艺术性的表演,忍不住在心里替秦柳月鼓了个掌。
真是厉害,短短几句话就先发制人,将顾氏置于险境。
只可惜,她还是太小看顾氏了!
果不其然,顾氏的回应根本没让沈嘉绵有一点失望的机会。
没有被沈老太太质疑的语气所影响,顾氏直接将陈婆子受秦柳月所指示,偷盗私库、变卖钱财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丝毫不畏惧秦柳月之前所说的话。
沈老太太听她说的有理有据。
在顾氏嘴里,就连秦柳月将素锦指给陈洪做妻子,都是早有所谋。
让她不得不对秦柳月产生一丝丝怀疑。
秦柳月不待顾氏说出后面的事情,就直接将顾氏的话打断。
“妾身冤枉啊!夫人如何能听信那刁奴的一面之词。老夫人对妾身恩重如山,妾身又有何缘由来联合下人偷盗私库!”
秦柳月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事情虽是她做的,但她认定现在顾氏手里,除了陈婆子mǔ_zǐ俩的口供,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
光凭两张嘴在这掰扯,沈老太太还不一定能够信谁呢。
感觉到秦柳月的自信,顾氏不动声色的嘲讽一笑:“那不如咱们就派人彻底查查,大兴朝的每一张银票都有专门的票号,而这些银票在流出钱庄时都会一一记录在册。”
“老夫人的首饰珍贵无比,若要转卖,必定需要长期大量的从钱庄兑钱。”
“陈洪已经将东西偷盗出府之后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只要派人去查那家变卖的私坊,必定能查出一二。”
“想必现在秦姨娘房里,还有不少钱庄记录在册的银票吧!”
秦柳月此刻的笑容再也坚持不住了,因为顾氏说的对,她还真有。
之前对沈嘉蕊说自己已经没有多少银票,其实是秦柳月骗她的。
既然这种事做了,她又怎么能不一次性的捞个够。
沈老太太被顾氏的话哄得一愣一愣的,再看看秦柳月此刻的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群天杀的!
还没等沈老太太激动起来,顾氏便欲再张口说话,只是还没说几个字,就被赶来的沈德茂打断。
“母亲!”
沈德茂急匆匆的从外间走进来,眼神却是直直的落在顾氏身上。
没等他们再说什么,站在一旁的金豆便尖叫一声:“啊!老夫人又晕过去了!”
这一次,沈老太太是彻底的被气病了。
连着一个月都反复的高烧。
当日顾氏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错过了这次,也就没再想着要将沈嘉蕊牵扯进来。
毕竟有的时候,最后的惩罚往往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明知自己头上悬了把刀,却不知这把刀何时才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