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送二供奉一家移居。”
水奕完全不顾水中基的不甘,冲着大殿外断喝一声。顿时,四五名水影卫冲了进来,搀扶着水中基便是强行拉出了大殿。
同行中,还有面如灰色的水钧。水中基倒塌,水钧自然不可能幸免。
满堂众人目睹着这一切,都是没有说话,他们深深的被水奕的决策给震住了。移居,这等于是打入了冷宫。
向来是荒凉僻静的闲散地,是水家专门修建给那些颐养天年的老人居住的。这些老人移居,也就意味着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水中基被送进,这便意味着从今往后,这水家再没有水中基的权利之位。
送走水中基,水奕脸色稍缓,这才再次看向大殿众人说道:“此次天雷池之争,不论如何,终是胜了。天雷池沐浴,水家也就有分配名额的资格。沐浴天雷池,对水家年轻一代成皇时皆有好处。”
“而这次的益处,全凭秦鸿一人,为我水家争取回来。所以,于我水家而言,秦鸿对水家有大恩,水家定要铭记。谁若是再敢乱嚼舌根,诽谤秦鸿者,则视为叛徒,以族规典律论处。”
水奕发表了他的态度,水泽附议,顿时引起一片哗然,让得水家众多高层都是集体失声。
这是真将秦鸿当贵客,要捧在手心里了呢。
秦鸿对此也是诧异,没想到水奕还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有关于天雷池沐浴的名额,我已有所决断,分别由秦鸿,芊芊,水厉,水诚和蓉儿五人。他们是水家年轻一代中最为杰出的后辈,这种机缘造化,应当留给他们。”
水奕继而宣布,决定下了天雷池沐浴的名额。五个名额,水家之人倒是五人反对。在同龄之中,这几人都是水家最杰出的人杰。
只是,水厉和水诚耗损本源,伤了根本,天雷池沐浴,效果未必有多大呢。
但一番商议,最终结果还是不曾改变。水厉和水诚都付出了代价,才挣来了这样的机会。若是天雷池沐浴没有他俩,这显得很不公平。
商议结束,满堂一阵沉默,气氛再度压抑起来。
所有人都是知道,真正的重点来了。
“竞逐赛雷于两家损失惨重,唯独水家获利,以雷于两家的心思,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怕天雷池沐浴结束,就将是雷于两家动手的时候。届时水家危机逼近,恐难存留。”
水奕沉声开口,道出了重点,让得满堂所有人呼吸一滞,神色铁青至极。
“诸位,我意决定,将尽快派人离开天墉城,选一处密地,将水家后辈最有潜力的人物送出天墉城,为我水家留下一份血脉。若水家大难不死,可再归来。若水家大殇,未来也能重建,水家亦有一线希望。”
水奕如此抉择,让得所有人目露哀容,满脸悲呛。水家好歹也是天墉城大家,纵横大荒千年,威风赫赫。
却不想,千年时光已逝,一代大家竟也要泯灭于历史,将被岁月淹没,如那黄花古木将枯。
“家主英明!”
这一刻,满堂所有人都是起身弓背,朝着水奕齐齐一拜。这一拜,不因权位,只为明志。
“若无其他事宜,尽皆散去,准备妥当,防患于未然。”
水奕挥挥手,众人退去。秦鸿看了水奕一眼,一言不发,同样离开了大殿。他与雷暴相争,身怀暗伤,匆匆归来还不曾修养。
送走众人,连得水泽都是被支了出去,大殿中仅剩下水奕一人。安静而祥和,空旷而恢弘的大殿中乍然一声叹息,一位老人从殿外跨门而入。
老人身如鬼魅,如同阴影,乍然而来,却是诡异至极。
这人正是水家仅存的一位皇境绝巅人雄,是水奕父亲一辈遗留下的至强者。名为水中意,亦是水家矗立天墉城的最大依仗。
“决定了?”
水中意到来,看着水奕问道。
“除此之外,水家别无他法。”水奕起身解释。
“既然如此,那你意欲如何?难道就当真如此坐以待毙?”水中意又问。
“诸般事宜暂且不顾,我意先行购得宝药,治愈帆儿之伤。其他事宜,来时再论。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水奕平口一笑,却也有几分洒脱。
但谁人知道,这份洒脱下又藏着怎样的心酸无奈。
诸般艰难,唯独他一人品尝,万般艰险,唯有他一人知晓。偌大水家,皆由他一人承担。苦与累,伤与痛,皆不言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