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将那酒坛一扔,冲到无忧面前,恶狠狠的瞪道:“你这小子,当真是可恶至极,谁说老子不会说话,谁他妈说的。”
无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惊到了,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车夫看着无忧手足无措的样子,狂笑道:“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想在我面前充大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当年老子横行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呐。”
无忧看着车夫此刻的模样,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毕竟车夫此刻的模样,和之前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实在是天差地别。
车夫见无忧竟突然笑了起来,不禁大怒道:“小子,你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无忧连忙捂住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在笑我自己,我在笑我自己而已。”
车夫这才作罢,随后又滔滔不绝道:“相当年老子纵横江湖,人送外号‘金刚天尊’,这一身横练功夫,罕逢敌手。
只可惜老子当年太过嚣张,树敌太多,被那仇家联合起来暗算,就在命悬一线之际,被东家救了下来,这才跟了东家。
东家此后也时常告诫我,一切祸根皆从口出,要我慎言慎行,我这才不怎么说话的。
你小子竟然说我是个哑巴,真是他妈的混蛋王八蛋,老子是哑巴吗,老子才不是,你才是个哑巴呐。”
无忧看着车夫一直在那自言自语,一会说到这,一会说到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就准备离去。
哪料车夫嗖的一下窜到门口,伸手一拦道:“小子,你准备干什么去,是不是又准备溜出去了,你就不能安分点嘛。”
无忧笑了笑道:“不是,不是,我就是醉了,想回房休息而已。”
车夫拍了拍无忧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不是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的嘛,这才哪到哪呀,不行,不行,来接着喝呀。”
无忧连忙推辞道:“不行,不行,小弟已不胜酒力了,怕是一杯也喝不了了。”
车夫堵在门口,拉着无忧的手大声道:“这酒是你小子要喝的,现在却想自己先溜了,哪有这样的道理,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无忧看着车夫,心里连连叫苦道:“这可怎么是好呐,我请他喝酒,只是想骗他说话而已,谁曾想这人喝了酒之后,废话居然这么多,走都不让我走了,真是苦煞我也。”
车夫倚在门口,看着无忧,大吼道:“小二,小二,再到酒窖里取两坛上好的女儿红过来。”
无忧心里暗暗叫苦道:“看来今晚是真的只能不醉不归了。”
小二气喘吁吁的将酒抱了上来,放在桌上。
车夫拉着无忧又回到了座位上,右手朝着桌子奋力一击,只听啪的一声,那两坛女儿红上的封泥已然落了下来。
车夫抱起一坛,递给无忧,自己又抱了一坛,狂饮起来。
无忧看着车夫那豪爽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羡慕,心想:“罢了,罢了,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一醉方休。”
说罢也将那酒坛抱了起来,对着喉咙,豪饮起来,只是时不时的会被酒呛到,不得不停下来。
这同一种酒,不同的喝法,得到的感觉也不尽相同。
这酒你拿着酒盅,一盅、一盅的喝,先进口,再入喉,涓涓细流直至胃部,带着一股淡淡的麦芽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这酒你抱着酒坛,牛饮起来,好似那洪水在嘴里泛滥成灾,那咽喉就像那堤坝上的缺口,洪水倾斜而出,反复冲刷着你的肠胃,刺激着你的味蕾,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车夫看着无忧的模样,大笑道:“这样喝酒才过瘾嘛,是不是。”
无忧苦笑着算是回应。
就这样,二人对着那轮明月,又饮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