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殿也比别处宫殿修剪得更加巍峨华贵,家私摆设一应都是珍贵的金丝楠木,就连碗碟花瓶等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官窑青瓷。
宫里的人都知道,天子非常宠爱明贵妃。
入住骄阳殿的这日,裴初初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
黄昏时分,亲近的小宫女侍奉她沐浴,恭声道:“贵妃娘娘好福气,与天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如今结发为夫妻,定然会白头偕老恩爱一生的。”
裴初初泡在白玉浴池里。
她抬起指尖,把玩着一枚玫瑰花瓣。
漂亮的丹凤眼氤氲着雾气,瞳中平静,并没有动情或者害臊。
她道:“我是妃子,放在寻常人家,便只是个妾,哪来的‘结发为夫妻’一说?刚刚的话,莫要在旁人面前提起,免得被治僭越之罪。”
小宫女后怕地捂了捂嘴:“娘娘说的是,是奴婢失言了。”
她又把裴初初的青丝捧在掌中,仔细为她搓洗:“奴婢看陛下的意思,今夜就要娘娘侍寝。奴婢也是头一回伺候皇妃,不懂宫里的规矩,不知今晚要准备些什么?对了,奴婢瞧见衣橱里有漂亮的纱衣,娘娘可要换上?”
她高高兴兴的,很盼望自家主子承宠。
裴初初仍旧神情淡淡:“什么也不必准备。”
她不打算侍寝。
那种事,本该与心仪的郎君做。
她与天子,本就不是一路人啊。
是夜。
萧定昭驾临骄阳殿。
殿檐下挂满青纱宫灯,月色与灯火交相错映,栀子花在夜间悄然盛放,草丛深处的虫鸣声衬得夏夜更加静谧。
穿绛纱红常服的少年,没叫宦官宫女跟着,独自穿过茂密的栀子花径,步履有些匆忙,衣袖拂过花枝,带起阵阵幽香。
略带紧张的表情,像是第一回和心上人幽会的小郎君。
他终于走到宫殿前。
他抬起头注视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良久,摆摆手示意值夜的宫女全部退下。
他深深呼吸,随即踏进内殿。
金钩挽起帐幔,金色枝形灯盏里点着烛火,穿寝衣的妙龄女郎端坐在妆镜台前,正慢慢梳理长发。
裴初初从铜镜里瞧见他,放下木梳起身行礼:“殿下……”
萧定昭上前扶住她:“裴姐姐不是外人,何必多礼?”
他掌心炽热,顺势握住少女细嫩的手。
裴初初垂着眼睫,强忍不适,未曾抽出自己的手。
她与萧定昭一同坐到床榻上,宛如害臊般低着头。
良辰美景,春夜烂漫。
萧定昭握着她的手,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今夜的一切都该水到渠成,所有的言语都是多余的。
他倾身,试着亲吻裴初初的面颊。
裴初初眉尖紧蹙,却没有反抗。
她肌肤细嫩,许是觉得滋味儿美妙,少年的胆子与欲念又添了些。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浅尝辄止,又辗转而深。
裴初初被迫承受着他所谓的喜欢,细白的双手狠狠抓住被褥,才忍住推开他的冲动。
萧定昭顺势把她推倒在榻上。
虽然他没碰过女人,但来之前也算做足了功课。
他放下帐幔,正要与裴初初做那事,少女突然脸色惨白地扶住肚子:“陛下……”
萧定昭望去。
少女身下洇出嫣红的血液,逐渐染红了洁白的亵裤。
裴初初抬起鸦羽似的长睫,看起来楚楚可怜:“臣妾……臣妾的月事来了,今夜恐怕不能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