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初颔首。
她目送萧定昭快步离开寝殿,抬起衣袖,毫无感情地擦拭了几下被亲吻过的眉心。
……
萧定昭行至殿外,唤了近身伺候的宦官过来。
他吩咐道:“传旨给大理寺的官员,就说裴姐姐的案子只是一场误会,她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叫他们看着办。”
宦官望了眼灯火通明的寝殿,又看了眼少年天子眉梢眼角的欢喜,心领神会地称是。
正要去办,他想了想又笑眯眯道:“陛下,裴姑娘也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嫡女,这身份……不知该如何安排?”
萧定昭不假思索:“先封个贵妃,赐居骄阳殿。”
……
“贵妃?”
次日。
萧明月吃着葡萄,听心腹宫女说了打听来的秘辛。
葡萄汁液弥漫在唇齿之间,春夏之交气候闷热,酸酸甜甜的滋味儿最是解暑。
她盯着白玉盘里的那串绿葡萄,笑了一下:“皇兄……糊涂。”
都把人从大理寺接出来了,何不干脆给裴姐姐皇后的尊荣,好叫裴姐姐知晓,他是真心实意爱慕她的?
皇兄他……
究竟是不够爱,还是不懂爱?
女儿家心性敏感,裴姐姐本就不爱皇兄,如果得知被封为妃子,大约会对皇兄更加失望吧。
她擦拭干净双手,屏退殿中宫女,从妆奁深处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瓷瓶,正是姜甜前些日做给她偷偷带进宫的假死药。
端详瓷瓶良久,她终是下定了决心,把小瓷瓶藏进袖袋,吩咐宫女摆驾长乐宫。
就在萧明月前往长乐宫时,储秀宫。
才进宫不过几日的裴敏敏,正对着衣橱里的衣裙犯愁。
挑挑拣拣了半个时辰,她撑着额头落座,颇有些泄气:“打扮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进宫多日,陛下一次也未曾踏足后宫……”
正灰心丧气时,心腹婢女急匆匆奔进来:“娘娘,奴婢听长乐宫的宫人们说,昨夜陛下带了个美人回来,正是您的堂姐!”
“堂姐?”
裴敏敏恍惚。
回过神,她笑道:“裴初初不是因为贪污罪入狱了吗?怎么可能被陛下接回宫里?如今她大约正在牢里受罪,而本宫贵为妃子,本宫与她到底是不同的。”
婢女着急:“陛下确实带了美人回来,虽然不许宫人声张,但其他娘娘也都打听到了消息。您若是不信,不妨去长乐宫瞧瞧。”
裴敏敏蹙眉。
大家都这样说,消息定然是真。
后宫十几位妃子,都不够天子临幸的吗?
为何还要从宫外带美人回来?
若当真是她的堂姐……
那小贱人嘴上说不喜欢天子,骨子里却攀龙附凤,定是背地里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搭天子逃出监狱,真是令人厌恶!
她振了振衣袖,正色道:“去瞧瞧也好。如今六宫之中,本宫贵为四妃之首,理当为陛下打理后宫,分担忧愁。若陛下带进宫的是个狐媚子,本宫就该早些处置掉,以免陛下被她蛊惑!”
她打定主意,带着宫女嬷嬷等人,直奔长乐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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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