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与奏章国事为伍,又是万人之上的至尊存在,他并不懂何为情爱。
只知道,他想留住她,他想得到她。
面对少年天子的强势,裴初初眉头紧锁,后退半步。
而她的抗拒,被少年尽收眼底。
萧定昭起身,步步逼近:“裴姐姐不肯?”
裴初初再度后退,脸色更加难看:“臣女一向把陛下当做亲人,陛下又何必咄咄相逼?臣女……只想出宫!”
她也是官家贵女。
妃子再如何尊荣,说到底也不过是妾。
裴家女,绝不为妾。
更何况,眼前这少年根本不懂何为喜欢,他的占有只是欲念作祟,等欲念退潮,等新鲜失去,没有天子的庇佑,她在后宫里的余生将会举步维艰。
那绝不是她裴初初期待的前程。
少女纤细的脊背撞上书架。
萧定昭逼近,单手撑在她脸侧,垂眸看她:“裴姐姐想嫁人,成日里挑来拣去,就不能看一看朕?难道朕不比长安城任何郎君都要出彩?跟了朕,你究竟有什么委屈的?”
他清秀漂亮的眉宇间,已是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而这般不耐烦落在裴初初眼里,更加令她心凉。
少年身上自有一股龙涎香。
她不喜他的味道,呼吸十分艰难:“臣女……只想离开。”
再度听见拒绝的回答,萧定昭骤然锁眉。
他松开手,退后半步,盯着靠在书架前的少女。
丹凤眼晦暗不明,像是在思索该如何处置这个不听话的猎物。
过了半晌,他沉着脸转过身去:“朕自幼登基为帝,凡是朕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裴姐姐该知道,与朕作对的下场。”
裴初初眼尾泛红,指甲深深扎进掌心:“如果十多年的情谊,都不足以让陛下放臣女离开,那么就当臣女这些年都瞎了眼,看错了人。臣女从前以为,陛下是明君,可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好色成性的昏君!”
“昏君”二字,宛如铁刃,深深刺痛了萧定昭的心。
从小到大,他听见的都是父皇如何如何英明神武。
长大些,他就会被所有人拿来和父皇比较。
稍微平庸些,被父皇衬托之下,便成了昏君。
可是……
谁又愿意成为昏君?
他不过是……想得到喜欢的姑娘罢了。
他盯着书案上成堆的奏章,沉默了很久,一字一顿:“裴姐姐当真不肯答应朕?”
裴初初眼神坚定:“臣女,只想离宫。”
萧定昭骤然捏紧双拳。
他冷笑,低喃:“你休想……”
他决绝地朝御书房外走去,语气冰冷至极:“来人,裴初初贪污受贿买卖宫廷官爵,着打入大理寺,听候审讯!”
她是他的。
便是鱼死网破,他也不要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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