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嚣回到西南,隔三岔五便给梁州来信,那些信大多写给雁安宁,雁长空明知有信来,却不好找妹妹索看,只能旁敲侧击打听。
雁安宁夹起兔肉在蘸碟里滚了一圈,才道:“他下月便出征。”
“这么快?”雁长空筷子一顿,看向妹妹,“你要去送行吗?”
“不送。”雁安宁答得干脆,“梁州这么多事,哪儿走得开。”
雁长空默了默,没再多问。
这桌家宴吃到尾声,他突然开口:“北缙有退兵的迹象,我打算等他们走后,突袭叛军后方。”
雁安宁抬眼:“你想抢占城池?”
“对。”雁长空道。
雁安宁点点头:“好。”
她回得爽快,换作雁长空疑惑:“你不问我为什么?”
“军中的事你做主。”雁安宁喝了口清凉的果子露,慢慢道,“我听说有些城池十户九空,你把那些地方拿下,倒是可以拯救不少田地。”
她吃完饭,又去了前院议事,留下雁长空与段明月二人坐在桌边闲谈。
雁长空将壶中剩下的果子露倒在杯里。
“你看安宁,是不是越发有大将之风了?”他问段明月。
段明月摇头轻笑:“我知道她的性子,她有才干,却不愿受到束缚,你把这么多庶务硬塞给她,实在太难为人了。”
“这才多少,”雁长空举起杯子一口饮尽,“日后该她操心的事还有很多。”
三月底,梁州边境的北缙jūn_duì果然撤走,雁家军再次将兵力压到叛军后方。
两个月后,雁家军夺下叛军六城,另有两城举城而降。
眼看八城皆为雁家军所得,叛军不知与朝廷jūn_duì达成什么交易,朝廷jūn_duì竟然停止了进攻,撤兵回朝。
叛军得到喘息,调过头来对付雁家军。
然而雁家军固守城池,全然不惧与叛军对峙,叛军几次强攻皆无建树,只得空手而归。
数月大战,三支叛军皆有损失,内部再起争端,三名主将各自带着兵马回到剩下的地盘,据守不出。
六月,田间的麦子熟了。
天水城外,四处一片金黄,到处可见忙着割麦的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