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征来的兵卒经过数月操练,已能比划得有模有样。
二月惊蛰刚过,北地开始化冻,朝廷再次派兵北伐。
为了抢占先机,jūn_duì一路抄道急行,沿途农田多被踩踏,毁坏者众。
当地官员不敢阻挠jūn_duì前行,只能将损失上报朝廷,求国库拨款贴补。
泰安帝为安抚民众,让户部抽出一笔银子发放下去,却又被底下的人捅出当地官员克扣钱款,贪赃枉法之事。
泰安帝震怒,派出钦差严查。
与此同时,北边战事进入僵持。
三支叛军因着唇亡齿寒,重新结成盟友,共同对付朝廷的jūn_duì。
若非雁家军在他们后方多有钳制,怕是金吾卫刚见到叛军,就会狠狠吃个苦头。
就在三方互为牵制之时,大衍北边的北缙再次兴兵。
他们去年吃了一个大败仗,损失不轻,本该偃旗息鼓养精蓄锐,但见大衍内乱不断,有心趁火打劫,派出小股jūn_duì在梁州外围轮番骚扰,试图寻隙而入。
雁长空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亲自出马打了几个漂亮仗,吓得北缙将领不敢冒险突进。
由于雁家军将主要兵力放回边境,朝廷与叛军的战况更加胶着,直到三月末仍未分出胜负。
好在战事对其余地方影响不大,尤其是去年依附雁家军的城池,他们得到雁家军护佑,彼此之间互通往来,参照雁家军颁发的政令实施新政,竟比在朝廷治下更繁荣了几分。
这日,多城官员齐来梁州述职,他们述职的地方不在军营,而在将军府。
前院正厅,一溜座椅左右排开,阿韭率人奉上香茶,摆在各位官员手边。
官员们见了她,都客客气气一点头,他们不敢小瞧这个丫鬟,因为阿韭的主子是雁安宁,而这些官员此来就是为了向雁安宁述职。
正座之上,雁安宁扫了众人一眼,端起茶水轻啜一口。
“各地交来的度支预算我三日前已全部看过,做得很好。”雁安宁道,“不过各位可想好了,今年咱们没有朝廷支撑,所有银钱得从各州府库里出,到了真掏银子的时候,可容不得心疼。”
“下官明白。”天水城的主事官率先开口,“农田灌溉、土地开荒、道路修缮、书院兴建,桩桩件件都是不小的开销,但姑娘去年向我们说过,这些事若办好了,今年或许看不到成果,但明年后年,五年十年,一切收获便是自今日起。”
“是啊,”另一人接话,“姑娘去年让我们统计人丁田地,我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了一跳,我们盐州下面竟有那么多荒地无人打理,等于将银子白白抛撒在外头。”
“不瞒姑娘,过去实在不是我们要偷懒,而是户籍地籍核查之法太过老旧,所费人力物力巨大,才难以核实详尽,”他左侧的官员附和道,“这回多亏姑娘授我们以新法,又拨下银钱供各城使用,这才将各方土地与丁口户籍查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们身为一州一城的主事官,最愁的便是弄不清治下百姓的情况,如今有了这份统计,日后要执行什么政令,便再不愁办事的官吏欺上瞒下,从中阻拦。”天水城的主事官道,“至于度支预算,更能依此有的放矢,不怕有人中饱私囊,花了钱却办不了事。”
他们这些人,起初想靠雁家军护佑一城百姓,待与雁家人打过交道,才发现不但雁长空能征善战,他的妹妹雁安宁更在内政治理上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