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卫们还刀入鞘,围拢到百里嚣身前。
百里嚣道:“去看看车里的东西,别给我打坏了。”
“主子放心,”一名私卫道,“咱们一直很小心,都离马车远远的。”
“是啊,”另一人笑着接话,“尤其是中间那辆,里面装的可是雁姑娘送主子的好酒,主子都没尝过,咱们怎么敢让他们弄坏。”
百里嚣笑骂一声:“少贫嘴,收拾收拾,马上动身。”
“这几个怎么办?”有人指指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幸存官兵。
百里嚣看也不看,翻身上马:“随他们去。”
“主子,不怕他们逃回去报信?”
百里嚣笑笑:“过了那块界碑就是我们的地盘,苍岚军若有本事,尽管打过来试试。”
私卫们深以为然,纷纷跟在他身后上马。
“主子说得对,杀人越货的又不是咱们,怕他们做甚?”
“依我看,这大衍的jūn_duì除了雁家军,没一个配得上jūn_duì的称号。”
“就是,哪有正经的官兵跑来劫道,这消息要是传到京城,大衍的皇帝得气死。”
百里嚣听着耳边议论纷纷,掀了掀唇。
照他看,皇帝会不会听说是一回事,就算听说,真相会传成怎样又是一回事。
倘若皇帝对jūn_duì了如指掌,就不会让苍岚军放纵至此。
不过京城里那位登基不久,或许会励精图治也未可知。
只是大衍积重难返,不知那位新帝有几分本事。
百里嚣想到这儿,回头朝北边望了眼。
天边雾霭沉沉,似有风暴云集。
百里嚣笑了笑,招呼众人:“走。”
数日后,京城中的泰安帝大发雷霆。
“四十七名官兵失踪,竟然过了五日才查到下落,我大衍jūn_duì军纪何在!你们兵部整日都在干些什么?”他扔下手里的折子,声色俱厉,“若非边城的官员向朕禀报,你们还想替苍岚军隐瞒多久?”
新任的兵部尚书垂着头,待皇帝怒火稍熄,才道:“陛下恕罪,臣也是今日才收到苍岚军的军报,在此之前,臣对此事一无所知。”
泰安帝冷笑:“你收到了苍岚军的消息?说来听听,那些官兵是如何失踪的?”
兵部尚书微顿了顿,从下方觑了眼皇帝的神情,小心回话:“是西南军所为。”
泰安帝脸色微变:“你说是谁?”
“西南军。”兵部尚书道,“苍岚军上报是晚了些,只因他们费了不少工夫探查当日之事。一切迹象表明,西南军的人擅入我方界内,将巡边的官兵斩杀,事后弃尸荒野,这才无人发觉。”
泰安帝沉了眉眼:“这是苍岚军军报所说?”
“正是。”兵部尚书从袖中取出一份军报,“请陛下过目。”
泰安帝看完军报,沉默片刻,忽然道:“可朕收到的折子不是这么说的。”
他放下军报:“听说杀人者是一支京城去的商队。”
兵部尚书低了低头:“的确是一支商队,但那只是面上的伪装,他们实际为西南军所扮。经苍岚军查实,那伙人在边城提供的路引是假的,他们给了守城官不少好处,才蒙混过去。”
泰安帝沉沉看他半晌:“文官与武将互推责任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按你的说法,那支商队若为西南军假扮,他们来我大衍境内意欲何为?”
“这……”兵部尚书没有立即回话,他沉思一阵,方道,“或许是为了刺探我大衍的消息,或许……是像以前那位苏青冉苏将军一样,与大衍的什么人有所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