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避开了雁长空的伤口,雁长空仍是被她震得浑身一痛。
“离我远些。”他无奈道,“你现在的手劲怎么这么大?你到西南做苦力去了?”
他的妹妹一个好端端的闺秀,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变得如此野蛮,都是跟谁学的?
雁安宁不理他的抱怨,将玉盒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总之你得信我,”她不再玩笑,认真道,“这里面的药丸,很可能是如今世上唯一一颗白日照雪的解药。”
他们将地宫的宝藏反复筛查了两遍,除了这颗蜡丸,再没找到更多解药或是药方。
雁长空听她完完整整讲了解药的来历,面色微凝。
“也就是说,还得让大夫试出这枚药丸的药性才能用?”
雁安宁点点头:“我昨日接到京城传信,只有一位大夫从我们拿去试探的药丸里辨出全部药材。我已命人送他去梁州,不过最近北边太乱,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赶到。”
“能找到人就好。”雁长空长出口气,“就算他不行,梁州也有名医。”
雁安宁笑笑:“所以我送的这件礼物,你还满意吗?”
雁长空责怪地看她一眼:“这么要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雁安宁撇撇嘴:“你别过河拆桥,你就说高不高兴吧?”
雁长空见妹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拿她没辙地摇摇头:“高兴。”
话虽如此,他面上却并无多少喜色。
正如雁安宁所说,她之前并不打算让段明月提前知晓此事,原因很简单,万一这颗解药没用,岂不让人空欢喜一场。
眼下雁长空的心情就如雁安宁所料,七上八下,难以平静。
雁安宁瞅瞅他,一眼看穿他的心事。
“这事得瞒着段姐姐,却不能瞒着你,”雁安宁道,“你快养好伤,咱们早点回梁州。”
雁长空看向自己的左手,目光慢慢变得坚定。
安宁说得对,他得早些好起来,否则他迟迟不归,明月一定会担心。
想到这儿,雁长空一扫脸上的阴云,朝雁安宁伸手。
雁安宁不解:“干嘛?”
“粥碗给我。”雁长空道,“我自己喝。”
雁安宁看了眼早已凉掉的药粥,抽抽嘴角:“我让老穆帮忙喂粥,你俩倒好,一点没动。”
她念叨着,去重新盛了碗粥回来。
雁长空看着她,眼中泛起一丝笑意。
雁安宁瞪眼:“你还有脸笑?”
“你这样子,倒是和娘一模一样。”雁长空笑了笑,语气中充满怀念,“爹走后,你还没回过梁州,这次回去,咱们一起去爹娘的墓前给他们烧纸吧。”
雁安宁眸色一黯,轻轻点了点头。
“我会带上明月,”雁长空道,“你……若有想带的人,也一并带上。”
雁安宁低垂的眼睫动了动:“嗯。”
雁长空拧了拧眉:“你还真想带?”
雁安宁抬眼看过去,满脸无辜的讶异:“不是你让我带的么?”
雁长空猛地一噎,扭头哼了声:“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是一家之主,怎么可以随口一说。”雁安宁将粥碗塞他手里,“我不管,如果爹娘托梦问起来,我就说是你让我带的。”
雁长空脸色变了变,不禁有些后悔。
“他待你如何?”他问。
“你自个儿写信问外公去。”雁安宁道。
雁长空翻个白眼:“行,他只要待你好,你想嫁就嫁吧。”
“多谢兄长。”帐外有人接话。
听到这个声音,雁长空与雁安宁同时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