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四周扫了眼,这间屋子太小,除了床底,再无藏身之地。
而床底往往是第一个被搜查的地方。
雁安宁暗自盘算,外面的院子也不大,去院子里更容易被人发现。
她皱着眉头到处打量,却听百里嚣忽然笑了。
“逗你玩儿的,”他悠然道,“我有办法脱身,不用你费神。”
雁安宁下意识问:“你真的可以?”
百里嚣挑了下眉:“不信我?”
雁安宁见他镇定自若,想到他的本事,提起的心放下大半:“我只是怕你被人逮住,一不小心把我供了出来。”
“供出你什么?”百里嚣幽幽道,“说你在屋里偷会男人?”
雁安宁瞪他。
百里嚣低笑出声。
他拿起桌上的狼牙,来到床边,掀起枕头,将狼牙扔到底下。
“这东西你替我好好保管,十二日后,把它给我。”
说完,他走了出去。
他说走就走,连声道别都没说,阿韭看了眼雁安宁怔忡的神情,追出门外。
下一刻,她又折返回来。
“姑娘,那人不见了。”阿韭知道那人功夫厉害,却没想到这么厉害。
雁安宁默然一瞬:“别管他了。”
百里嚣艺高人胆大,他敢走就不怕被人发现,与其担心他,她还是好好想想,宫里怎么又出了乱子,皇帝这一病,到底病成什么样。
同一时间,万寿殿内灯火通明。
几名太医跪在地上,他们面前站着宰相石守渊。
“宰相大人,陛下吐血是因为中了毒,”为首的太医道,“至于是什么毒,我们还未查出。”
“为何查不出?”石守渊问,“陛下的饮食可已验过?”
“都已验过。”太医道,“那些食物没有问题。”
“都没问题?”石守渊深深拧眉,“那陛下为何会中毒?”
太医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石守渊看着他:“此事非同小可,你们若有任何发现,不可隐瞒。”
太医垂下头:“听说陛下傍晚服了一枚金丹,但金丹并无残留,我们无法查验。”
石守渊目光一顿:“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金丹上?”
太医将身子伏得更低:“臣不敢下此论断,但今日陛下所用之物,唯一没有查验过的,只剩金丹。”
“不可能,”石守渊道,“陛下服食金丹已有三年,他的身子全靠国师调理,若金丹有问题,陛下怎会如此康健?”
几名太医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知道皇帝有多么依赖国师的金丹,若非不得已,他们也不想怀疑到国师身上。
得罪国师会受罚,但找不到皇帝中毒的根源,他们照样难逃一死,与其独自受罪,不如拉更多人下水,何况他们并没有胡说,若那些食物都没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只可能是他们没查过的东西。
石守渊身为宰相,比他们考虑的更多。
他默不作声,凝神思索,忽听屏风后面传来皇帝的声音:“去,把国师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