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安宁看着他:“世人谁不欣赏?”
“说得对。”百里嚣道,“大丈夫在世,理应如此。”
雁安宁却摇了摇头:“倒不必人人都同他一样。”
百里嚣颇感意外:“为什么?”
雁安宁道:“天底下总是寻常人最多,只要能过好寻常日子,就算得上光宗耀祖。”
百里嚣笑了声:“你当真这么想?如果要你嫁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也愿意?”
“为何不愿?”雁安宁面色奇怪地看他一眼,“照你这么说,念书人都别娶妻了。”
百里嚣淡淡道:“兵荒马乱的时候,书生可保护不了你。”
“那就一人一把菜刀,谁能砍出去谁就活命,砍不出去也不耽误自裁。”
雁安宁说得斩钉截铁,百里嚣听着却有些牙疼。
“你怎么满脑子不是砍人就是砍自己?”百里嚣道,“放心吧,我看你这条命挺金贵,定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雁安宁微微一愣,望着他,喃喃道:“我给的红薯很好吃吗?”
百里嚣讶异地挑了挑眉,目露疑惑。
雁安宁的眼珠动了动,转向别处:“难得你也吐得出象牙。”
话音未落,她的额头又遭人敲了一记。
百里嚣似笑非笑,唇角轻扬:“骂我是狗?”
雁安宁瞪着他:“动手动脚,非君子所为。”
“我何时说过我是君子?”百里嚣一脸惫懒的模样,“倒是你,比小人还难养。”
雁安宁冷笑两声,反唇相讥:“我自然比你金贵。”
百里嚣看着她挑衅的眼神,烛火微弱,她的眼睛却像两颗星辰,晶莹明亮。
百里嚣的目光幽深了一瞬,转过头,不再看她。
“跟我过来。”他发话道。
雁安宁没有动:“去哪儿?”
“带你去看尸体,”百里嚣淡声道,“敢吗?”
雁安宁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她略作思忖,便跟着百里嚣去了大殿后面。
大殿之后是一个破落的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小了,百里嚣用手护着烛火,示意她拉住自己的衣袖。
雁安宁见地上满是狼籍,没有客气,伸出几根指头拽紧他的袖摆。
百里嚣带着她往前走了没多久,停下脚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