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按你的吩咐，已经将所有人的八字调查清楚，其中除了皇上、皇后娘娘，还包括了楚家、孙家、常家等等朝中重臣……”

楚一梵声音低沉，在空旷的场地下听起来更加沉重。

“可有瑞王府中人？”顾庭烨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他过于冷静的声音下，潜藏着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回殿下，无。”

“可有兵部尚书。”

“回殿下，无。”

“可有廖司马。”

“回殿下，无。”

明知道听了这些，顾庭烨心情绝不会好，但楚一梵还是要如实回答。

这些大臣在朝中皆担当重要之职，若未中遮天蔽道毒咒，却依旧对大炎有歪心思，就不得不防！

太子殿下自然是如此之想，所以才会问上这样一句。

“好，好好好！”

顾庭烨突然笑了，他目光冰凉地看着牌位上的八字，“常家世代忠良，无论如何都断不能落得绝后的下场，可到了常远这一代，竟连媳妇也讨不到了！

孙清明倒是讨了三个老婆，只是这三个老婆日日给他添麻烦，拖后腿，闹出了不少笑话，家宅不宁！

本宫的父皇和母后……

母后性情随和，从不与宫人宫妃发脾气，更何况是对本宫！然而这几年她性情大变，身子又时好时坏……

而本宫的父皇……”

提起顾德祥，顾庭烨语气沉痛而复杂：“年幼时敢站于猛虎前而不惧，厉喝退下护先皇，忠肝义胆，谁人能及？如今却为求长生……”

后面那些话，是如何也说不得了！

这种皇家丑事，当天所有看见的人，都绝口不提！

除了楚家，许多大臣已经猜到莫忘尘抓幼童炼丹是顾德祥命之，甚至有聪明的，了解十年前真相之事的大臣，已经想到了顾庭烨也是皇上下令……

只是，谁人敢提？

如今，皇上一病不起，也说不清是炼丹失败所导致，还是说……太子察觉到危险，故意命皇上起不来榻？

【哎！听爹爹说，从玄学盛会事发到今天，顾庭烨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异样。】

【他甚至还当朝宣布，是莫忘尘一已所为，并未将顾德祥丧心病狂之举揭发出来！】

【这件事，皇后娘娘和安仁侯似乎不支持，但是拗不过顾庭烨的意思，只得尊重。】

【如今看他的模样，小脸倒是有些清瘦了。】

【想来，他不是能撑住，他是不想让人看到他撑不住！】

楚一一心头正感慨着，注意到顾庭烨的目光一一扫过牌位，最终……竟落到了她自己的那块上。

之所以一眼认出，是因为这个牌位比其他人的都要小上不少。

顾庭烨走上前，楚一梵立刻道，“殿下——”

楚天明抬手，制止了楚一梵的声音。

楚一梵只得噤声。

二人看着他走到法坛前，将楚一一的牌位拿起，“莫忘尘丧心病狂，竟连不足两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想到这些手笔皆出自他的父皇，顾庭烨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不过瞬息之间，便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