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玥道:“你既然爱他,为什么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顾玉心乱如麻,从阿姐身边站了起来,有点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我走到这一步,成为女相是因为我值得成为一国之相,我靠的不是女帝的封赏,太子的偏袒,我倚仗的,从来都是我自己。”
“我身为丞相,可以左右律法的修订,可以决定国策的实施。我知道女帝宠信我,我要做的事情,女帝大多会支持。现在我们之间没有矛盾自然皆大欢喜,君臣相宜。”
“可我若早早依附皇权,把太子妃和丞相的身份混淆,把丞相该有的权利都用在替皇权做事上,万一有一天,我们有了矛盾,政见相左了呢?”
“一句君臣就已经限制了我做许多事情的权利,以后再多一个婆媳间的孝道,那我这个丞相,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顾玉像是忽然泄了气:“我不能把以后的路都寄托在女帝对我的恩赐上面。我信任君泽,信任女帝,可我依靠君泽,依靠女帝。”
顾玥道:“可是女帝对你很好,太子也对你一心一意,从未离去。”
顾玉道:“女帝和太子对我好,我对他们难道不好吗?”
“宫变之前,我知道自己在京都会面临什么,毅然让君泽带着君家兵马离开,又将为数不多的jūn_duì分给前往皇陵的长公主。”
“女帝上位之初,遭到多少非议,我都顶着压力出面解决,帮她稳固江山,帮她培养自己的势力。”
“不是因为他们对我好,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一切听他们安排,为他们做事。”
“我也一直在付出,也在用实际行动回馈。”
“只不过因为他们是上位者,所以他们对我的好被放大了,似乎这是上位者的垂怜,对我的偏重,是极其难得的恩赏。”
“而我是臣子,我对他们的好,对他们的付出,就被认为是理所应当,是一个臣子尽忠尽责的本分。”看书喇
顾玉还有一句话没说,担心吓到阿姐。
她觉得这凤座合该有她一半,
说她狂妄也好,自负也罢。
这一半不应当是通过姻亲来的,而是她应该得到的。
只不过她差在皇室血缘上,既然血缘无法改变,那就只能通过丞相之权来弥补。
太子妃和皇后的表面尊崇算什么,只有能与皇权相抗衡的相权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顾玥知道自己妹妹向来有主见,她的选择自己无法指摘,但有一点,却是顾玉做错了。
“就算你选择终身不嫁,也该跟太子商量着来,让他心里有个准备。他抗住群臣劝他选妃的压力这么多年,你冷不丁说不嫁就不嫁了,这谁受得了?”
顾玉低着头:“我知道,是我当时没有顾及到他的情绪,这是我的错,我认。”
顾玥见顾玉终于低了头,松了口气:“他一直在追你,可你不能因为他追赶你,你就不回头,一味往前走。”
顾玉闷声道:“我应该怎么做?”
顾玥道:“他不是顽固不化之人,尤其是涉及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要多跟他商量商量,而不是自作主张。”
顾玉悄悄抬眼,问道:“我是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顾玥对顾玉招招手:“你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