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泉道:“非是奴才不懂事,实在是宫里各个部门的宫人做活都是做惯了的,猛一调换,就全乱了套,东家的东西送到西家去,绣花的偏被调去种花。
底下闷头干活的人还好说,有些有品阶的太监、姑姑刚到新地方,不知手下人的底细,闹出了许多笑话...”
“还有许多劳苦功高的老宫人,皇贵妃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撵出宫,听说皇贵妃还要大费周折再从民间选宫人入宫,训练新宫人费时费力...”
杨泉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呼声:“皇贵妃娘娘到。”
杨泉当即闭嘴。
皇贵妃虽然衣着华丽,但粉黛未施,施施然走了进来。
她对圣上行过礼后,道:“圣上日理万机,杨总管不知体谅圣上,仗着是宫里的老人,竟然越过本宫来叨扰圣上,莫非是对本宫有什么意见?有什么话,本宫就在这里,不妨直说。”
杨泉缩了缩脖子,皇贵妃毕竟在后宫浸润多年,有种不怒自威之感。
圣上看着皇贵妃的病容,责怪道:“病还没养好,怎么就出来了。”
皇贵妃来到圣上身边,道:“若非臣妾过来,还不知要被杨总管编排成什么样呢。”
杨总管连忙请罪,道:“奴才怎敢编排皇贵妃娘娘,只是看娘娘身子未愈,才斗胆来圣上这里拿个主意。”
皇贵妃冷笑一声,道:“你去把那个原本绣花又调去种花的宫人叫过来,好让本宫和圣上长长见识。”
杨总管的头埋得更低了。
哪儿有什么绣花的宫人调去种花,不过是为了让圣上止住皇贵妃整顿后宫的行为,夸大其词罢了。
圣上见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道:“杨泉皇贵妃就在这里,有什么话就跟她说吧。”
杨泉苦着一张脸,道:“皇贵妃娘娘,宫中各部经此调换,大家都反应适应不了,还望皇贵妃娘娘体谅奴才们的辛苦。”
皇贵妃站起身,跪在圣上面前道:“圣上,臣妾今日连连做噩梦,梦到小八和棠儿从摘星楼跌落。”
皇贵妃说着还用帕子擦拭了眼角。
圣上知道,牡丹筵上八公主和三位贵女从摘星楼跌落一事,让皇贵妃产生了阴影。
瞧着皇贵妃憔悴的面容,圣上伸出手想把她扶起来,道:“都过去了,你还在病重,不要忧思过甚。”
皇贵妃摇摇头,道:“臣妾不得不忧思,至今不知摘星楼的栏杆是谁动的手脚,让臣妾寝食难安。”
不仅是皇贵妃,就连圣上自己都没能查出来。
有这么一个隐患在,的确担惊受怕。
皇贵妃继续道:“圣上,臣妾代为执掌凤印本就忐忑不安,又出了摘星楼那样的岔子,既然找不到幕后凶手,臣妾只能用最笨的法子,重新整顿满宫上下,放出去一些年迈的宫人,再选进来一些新鲜面孔。还望圣上体谅臣妾。”
圣上想了想,的确是个最笨的法子。
放出宫人和新选宫人费时费力费资,让圣上本就不富裕的私库再度缩水。
皇贵妃继续道:“宫里已经许久没有大批换人了,有许多宫人还念着皇...素心法师的恩情,臣妾使唤起来颇为费劲儿。”
一提到素心法师,圣上瞬间警惕,转动十八子的手随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