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亲王妃扶起老夫人道:“折煞我们了,快起来。”
老夫人、苏姨娘和顾琼这才起身。
老夫人道:“不知府上的大夫可方便,我等想要前去拜谢。”
不是不相信冷大夫的医术,而是顾玉现在还是凶险,冷大夫作为名震天下的医者,中规中矩惯了,不如端亲王府那个大夫大胆。
那个大夫敢于用人血作药,说不定也有其他法子让顾玉平安度过发高烧的时日。
虽然顾忌着顾玉的身份,不能让那个大夫过来把脉诊治,但是她亲自过去,问问退烧还有什么药,应该还是能的。
端亲王妃面露难色,君泽将“药”送来的时候,叮嘱过不要在顾府提到他。
端亲王妃也不知道这“药”是从哪儿来的,是谁开的方子。
但是君泽如此谨慎,想必也有他的道理。
端亲王妃道:“府中大夫不便见人,若有需要,我可以为顾小公爷延请宫里的御医。”
老夫人听罢忙道不用。
昭贵妃在宫里,延请御医不是难事,但问题在于不能让御医过来。
松阳咬咬唇,还是没说出这“药”是君泽给她的。
见顾玉已经脱离了危险,松阳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呆在这里十分不妥,端亲王妃道:“既然‘药’送到了,我们就先走了。”
顾府几个女人恭送她们离开,回来后小心翼翼照顾着顾玉。
松阳和端亲王妃一登上马车,就看见君泽脸色苍白,闭着眼睛靠在马车壁上,像是疲惫极了。
听到动静,君泽睁开眼,紧张问道:“她怎么样?”
松阳没有说话。
端亲王妃揉了揉额头,这个时间往常她还在睡觉,被君泽叫醒弄了这么一遭,也是累极。
端亲王妃道:“人是救过来了,但是他们府上的大夫说要发高烧,依然凶险,身边不能断人,要时时刻刻看着。”
听到救过来的时候,君泽才松了一口气。
救过来就好。
剩下的,顾玉府上的冷大夫应该有法子让顾玉挺过来。
端亲王妃想到老夫人的请求,道:“究竟是谁会开这么邪门的方子?这‘药’又是哪儿来的?”
君泽继续道:“我以前偶然得到的方子,‘药’是从一个刑犯身上取的。”
松阳看着君泽缩在袖子里的双手,语气怪异道:“是吗?”
松阳低着头,额前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神色。
君泽身子虚弱,没有进一步探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松阳,道:“不然呢?”
快到端亲王府时,松阳道:“哥哥为何对顾小公爷这般上心。”
君泽淡淡道:“在江南时,她救过我,我还她一命罢了。”
松阳再次道:“是吗?”
这次不但是君泽,连端亲王妃都听出松阳的奇怪来,道:“松阳,你怎么这么问?”
这时马车停到了端亲王府,松阳没有回答端亲王妃的疑问,一言不发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君泽觉得松阳的反应不对,但是他实在太难受了,便没有往深处想。
马车即将起程,都走到大门口的松阳又折返回来,掀开马车帘子,道:“表哥,顾小公爷情况很不好,你若是有心,可以去探望一番。”
冷大夫以为顾玉昏迷中唤的是顾琼,让顾琼待在顾小公爷身边,唤醒她的求生欲。
可她听得真切,顾小公爷唤的是君泽。
松阳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情绪,但能说出这些,已经是她的保留理智的极限了。
君泽放下帘子,面无表情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