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言在旁边拦着他,唯恐王爷一怒之下,真的杀了冷流。
冷流嘴角渗出一抹血来,冲君泽吼道:“杀了我,顾玉会恨你一辈子,杀了我,你还是得不到她!可笑!可悲!”
关言转头一看,君泽气得浑身发抖,眼中猩红,充斥着野兽的凶狠。
不好!
关言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君泽暴怒一声,手里的端方,直直劈了下去。
可就在冷流即将人头落地之时,刀刃转了方向,冷流旁边的木椅子应声而碎。
木头碎屑被强劲的力量冲击到空中,划破了冷流的额头,一道血痕顺流而下。
关言和冷流俱松了口气。
所幸君泽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君泽苦笑一声,一旦涉及顾玉,他的理智就荡然无存,这爱太苦。
君泽收起刀,道:“本王可笑可悲,你就不可笑可悲吗?不过也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又比我好到哪儿去。”
冷流亦是闭上眼。
是啊,他又哪里来的优越感,甚至连君泽都不如。
哪怕他知道顾玉是女子,哪怕顾玉一起长大,哪怕连老夫人,都支持他跟顾玉在一起,为镇国公府诞下一个孩子。
他可谓占尽先机,但是顾玉不一样拒绝得丝毫不留情面吗?
可是眼前这个人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
顾玉的心太小,小到只能装下她的家人,连他这个相处了近二十年的竹马,不也是说赶走就赶走吗?
可是此人明明是圣上的亲外甥儿,也是造成顾氏惨案的罪魁祸首的亲外甥儿,顾玉却没有恨屋及乌。
而是费尽心机造势,装作一副自己是个爱女子的普通人,以此来拒绝这份牵扯到世仇的爱。
还小心翼翼隐瞒着他,不让他知道这份世仇有多沉重,不让他知道顾玉背负的东西有多沉重。
君泽闭上眼,他的伤势未好,刚刚暴怒之下,胸口阵阵发疼。
他像是疲惫极了,坐回椅子上,对关言摆摆手道:“送他去御医院。”
关言道:“是。”
然后蹲下帮冷流解开麻绳,冷流被关言和君泽踹的那几脚,踉跄地站起身来。
他捂着发疼的胸口,看着君泽伤心欲绝的样子,在心底冷笑。
谁让你是圣上的外甥儿呢?
谁让你流着的一半景家人的血呢?
你承担着圣上对你的宠信,就该承担着顾玉的冷酷拒绝。
天下好事,总不能都让你占去。
冷流压下恨意,跟着关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