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不再说话,由他靠着。
寡言骑马走了过来,顾玉道:“你去坐寡言的马。”
君泽眼皮都没抬一下,道:“懒得动,除非你能把我抱上去。”
这人没个正形,顾玉没忍住骂说了脏话:“去你丫的,脑子有病。”
君泽低低一笑,道:“这还是京都那个风度翩翩的顾世子吗?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粗俗呢。要是让松阳听见...”
君泽的话戛然而止,他忽然想到在京都时,顾玉的那些烂桃花,心里一阵烦躁。
顾玉没忍住道:“你这欠扁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
君泽道:“这谁说得清呢。”
君泽扭头对寡言道:“你快些回去,让常大夫候着,我的手疼得不行了。”
寡言见自己主子没有换马的打算,夹紧马腹,默不作声地往前跑去。
顾玉道:“他怎么会起这么个名字?”
君泽道:“什么名字?”
顾玉道:“哪儿有人叫寡言的。”
君泽又笑起来,道:“是啊,哪儿有人叫寡言的。人家明明叫关言,是你自己总寡言寡言的叫。”
顾玉有些囧,合着她一直叫错了名字,关言也一直没开口纠正。
到了通宁县,君泽下马时脚步都有些不稳,由顾玉搀扶着进了县衙的厢房。
常大夫带着药箱过来,给他包扎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后,开始给他两条胳膊舒筋散瘀。
“啊啊啊啊——”
君泽在床上躺着直叫唤,疼出的汗不断往外冒。
顾玉听得耳朵疼,道:“你是爷们儿吗?这点疼都受不了。”
君泽背上有一道刀伤,他褪去上衣,被白色的绷带缠绕着。
现在趴在床上,两条胳膊被常大夫拿捏住。
君泽艰难道:“爷们儿也知道疼啊。”
一套操作完成后,常大夫和君泽同时舒口气。
常大夫道:“行了,我明天再来。”
君泽在床上趴着,嗓子里发出哼哼的气喘。
顾玉跟着常大夫一起出去。
常大夫猜到了她要问什么,直接道:“右手筋骨伤得很严重了,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再用右手了。”
顾玉点点头。
等她端着给君泽的药回来时,苏县令已经在里面了。
只听苏县令有点告状的意味道:“顾钦差在城里散播谣言,杀了军中喧哗的人,砍了一个要退军的百姓的手。”
君泽道:“正该如此,苏县令是文人,不懂军中哗变的危害,她这么做才是对的。”
苏县令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顾钦差打算把囚犯充当军奴,敌军攻城之日,安排在最前面。此事若传出去,怕是得遭天下人唾骂。”
君泽眨眨眼,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苏县令道:“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君泽道:“顾玉都不怕,你怕什么?还是说,苏县令打算把这事说出去?”
苏县令脸色一变,惊道:“将军!”
君泽很疲惫,像是打盹儿的老虎一样,“嗯?”了一声。
苏县令耐下心,道:“下官是希望,若她真打算这么做的时候,您能劝诫一二。”
君泽闭上眼,道:“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这招的。”
顾玉端着药碗,站在门边,汤药冒着热气,一股苦味充斥在鼻尖。
这世间,有这么一个了解她的人。
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