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道:“我祖父的《千金脉考》,我自己也没读过,都是跟祖父学的经验,怕是帮不了你什么。”
小甄大夫忽然想到顾玉自幼眼盲,当然没看过《千金脉考》,于是忙不迭地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无礼,我愚钝,小冷大夫别往心里去。”
顾玉一副真把他的话往心里去的样子,面露苦涩,道:“无妨,是我自己不争气,怪不得你。”
然后就浑身沮丧地回自己的房间了。
甄群愧疚到了极点,不停跟在她身后道歉,直到顾玉把门关上,才忐忑地回去了。
顾玉在门后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想伤害一个耿直小大夫赤城求学的心,实在是她那半吊子医术,说出来给冷大夫丢人。
顾玉怕自己出去再被“请教”一番,就一直待在屋子里,傍晚时侍女叫她来吃饭,她也借口不适,让侍女帮她单独取来一份饭。
谁知是甄群把饭送过来的,又是好一顿道歉。
她能看出来,小甄大夫是真的悔不当初。
到了深夜,万籁寂静,顾玉眼睛上敷着拨云眼膏,衣装整齐躺在床上。
夜里的但凡有一丁点声音,就会格外明显,
不远处的屋顶传来一阵动静,顾玉的窗子被人打开,一道身影从窗户翻越进来。
黑暗中君泽捂着顾玉的嘴道:“嘘——”
见顾玉很平静,君泽才放开手。
顾玉衣着整齐地从床上坐起来,道:“呦,几天没见,王爷怎么干起了毛贼的行当。”
君泽冷笑道:“半斤八两,同样是招摇撞骗,你又比我高贵到哪儿去?”
顾玉不服气道:“那我也是那个八两。牛鼻子,今天的鬼驱干净了吗?”
君泽再次冷笑一声,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顾玉道:“我不来,怎么见识得到王爷驱鬼时的风姿呢。”
君泽道:“现在好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黑暗中顾玉眯了眯眼,道:“我们上当了。”
君泽道:“瓮中捉鳖。”
顾玉叹口气:“安亲王故意用芳贵太妃引这么多人前来,但是他既未动手,就说明他还不确定,我们究竟来没来,来的人又有谁是我们。”
君泽道:“不妨再大胆一点,如果他不确定是谁,就会等人来得差不多了,一块儿杀了。”
黑夜中顾玉睁大了眼睛。
是了,别说是他们两个,满别墅的牛鬼蛇神,都得死。
顾玉道:“什么程度才是人来的差不多呢?”
她跟君泽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答案。
等到安亲王万事俱备,正式宣布造反那一日,就是所有人的死期。
君泽道:“现在锦宜别墅守得像铁桶一般,我们根本出不去,也不能打草惊蛇。”
顾玉道:“不能坐等安亲王把所有事情都筹备,来屠杀我们。”
君泽缓缓道:“安亲王是个大孝子,或许芳贵太妃是个突破口。”
顾玉道:“可是现在我们根本见不到芳贵太妃的面,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芳贵太妃根本不在锦宜别墅。”
君泽轻轻一笑:“明晚我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