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敛下眼底的嫌恶,漠然地站着,没作声。
这人,她认识。
是贺轻尘一母同胞的兄长,荣王贺承玦。
当今皇后是昭元帝的发妻。
昭元帝少时落魄,是当时极得太后欢喜的顾侯千金,竭力相护,才得以安稳长大。
及冠后,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了婚。
青梅竹马,少年夫妻,有多年竭力相护,也有后边共度患难的情分,昭元帝一度与皇后十分恩爱,并在成婚一年后,为他生下长子。
又因顾氏从武,有赫赫军功在身。
是以,昭元帝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发妻为后,并抬了发妻娘家的地位。
顾氏,自此便从一个小小侯府,变成了镇国公府。
这些年,镇国公府韬光养晦,低调行事。
但身为两个嫡皇子的外家,镇国公府,是注定要卷入皇子们的纷争之中的,是以,镇国公府很快便选好了人,并竭力扶持。
这人,便是贺承玦。
他是皇后嫡子,占了嫡子的名分,还占了长子的名分,也不是个蠢的,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贺轻尘。
虽说是一母同胞,却不得皇后欢喜,不得国公府待见,更不得昭元帝喜欢。
自然,也就是个闲散王爷的命。
贺轻尘在国公府乃至皇后以及众人眼中,他注定,是要为贺承玦上位铺路的。
贺轻尘掩下眼底的阴鸷,跨步落定在沈归荑身侧。
他伸手揽住沈归荑的身子,笑的温和:“皇兄,您猜对了,这位便是弟弟新进门的小王妃。”
话落,他侧过身对着沈归荑说:“王妃,这位是本王的皇兄,荣王。”
他在这些的时间,揽着沈归荑腰身的手捏了捏。
沈归荑身子微凝。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腰身上的大手,手背上隐约还能看到他用力时,露出的几许青。
沈归荑约莫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柔柔地出声:“原来是皇兄啊?妾身不识,方才竟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脸都不要了。”
她唇角微勾,眉眼弯弯,那双眸子,像是萦着星光,煞是好看。
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那声音,也带着微微的嘲讽和些许凉意,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
她是故意的。
方才,贺承玦说话的时候,明显对贺轻尘用了很是亲昵的称呼,也自称‘本王’,这些,无一不在彰显他的身份,然而,沈归荑权当自己不识。
只大咧咧地说出那样嘲讽的话来。
话落,贺承玦倒还稳得住没说什么,他身后的两位侍卫打扮的人,却是顿时阴沉了脸。
至于沈归荑身侧站着的贺轻尘。
他看着面无表情,似不觉得沈归荑的话有什么不对,实际上,那握在她腰身上的手,早已颤的不像话,显然是憋笑憋的厉害。
沈归荑微微侧过身子,看着贺轻尘:“王爷,您也真是的,方才下来的,怎的不早说这是皇兄呢?害的妾身都误会了,实在是失礼。”
她娇笑着嗔了贺轻尘两句,便又看向贺承玦:“皇兄,妾身方才无礼,您胸宽似海,定是不会介意的妾身失礼失言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