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怡和妹妹方小雅站在校长办公室外，方子怡很有礼貌地伸手敲了敲门框。

“笃笃笃”

学第先生在三开办公桌后抬起头来，扶了扶老花眼镜，看清楚是两个娃崽在敲他的门，略微诧异地问道：“小娃娃，你们是哪家的娃崽，有什么事吗？”

方子怡小大人地问道：“您是这里的校长？”

学第先生放下手中的笔，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和蔼地笑道：“是的，我是这里的校长方学第，你是来找我的吗？”

方小雅口齿伶俐地抢着先应道：“是的，校长老爷爷，我和哥哥是来报名上学堂的。”

方子怡跟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妹妹的话。

学第先生取下老花眼镜，蹲下身子，贴近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两娃崽，又比了比他们的身高，笑道，“喔嚯，娃崽啊，你们今年多大了？”

又是方小雅抢先应道：“我哥哥今年6岁，我3岁。”

方子怡接着补充道：“我们是方家祠堂六队方臻玉家的娃，我叫方子怡，今年6岁，我妹妹叫方小雅，今年3岁。”

方小雅怕校长爷爷不收他们，连忙又加了一句，“我和我哥哥读书都是很厉害的，我会背书，还会算术！”

学第先生看着方小雅可爱的样子，一下子老怀开心起来，喜欢上这个小丫头了。

“哦，丫丫来来来，给爷爷说说你有多厉害？”

“我不叫丫丫，我是雅雅，是雅观、雅兴、雅正、雅致的雅，我哥说，要低调，所以，我就叫了小雅，校长爷爷，你知道什么叫小雅吗？就是微微地那么雅致一下，不要太高调的意思，知道吗？”

方小雅一通连珠炮的嘚啵嘚啵，顿时让学第先生对这对兄妹感兴趣起来。

而方子怡却差点要掩面而逃了。

学第先生进一步逗着方小雅，“呀呀呀，是我错了，小雅小姐真是厉害。”

方小雅一本正经地道：“校长爷爷，我哥说了，现在是新社会，新社会新气象，不能再把女孩子叫成小姐了，要叫同志，你就叫我小雅同志吧，等以后我上了学堂，你可以叫我小雅同学！”

学第先生大乐，“好好好，我们的小雅同志，不过，你现在才3岁，可是还不到上学堂的年纪哦。”

方小雅应道：“我哥说了，可以提前上学啊，我在家都提前上了好久的学的，我都能背好多书了，认好多字了，还会加减乘除算术，还能背诗歌，怎么不能提前上学堂呢？”

“怎么都是你哥说的呢？”

学第先生不禁望了望一直在校长室门口站得笔直的方子怡，这才感觉一直逗着两娃崽，都没让两娃崽进办公室，似乎、好像……不够礼貌吧？

连忙将兄妹俩人让进办公室。

“来来来，先进来和校长爷爷说说你们是如何厉害的？”

方子怡本来是想低调地来学校报个名，但他可能忽略掉了自己和妹妹的年龄，还不到上学的年龄，同时，又没有大人带着，学校怎么可能随便收他们兄妹呢？

要不就让小雅高调一回，惊吓校长爷爷一番，说不定就能报上名了。

所以小雅一直抢他的话头，他也没有阻止。

进了校长室，学第先生将方小雅抱到四方桌边的长凳上坐下，又指着一边，对方子怡说，“方子怡是吧，你坐这边，和爷爷说说你们的情况，就是想提前上学，为啥不让大人带你们过来报名呢？”

还是小雅嘴快，“我家大人都没有空，奶奶要看牛喂猪养鸡养鸭养鹅养兔兔，还要去自留地劳动，我爹我娘要看代销点，代销点很忙的。所以我哥只好带我自己来啦，放心，我哥都6岁了，是大人了，他还有钱，可以交学费的。爷爷，要不，你先吃一颗糖糖，大白兔奶糖，很香很甜很好吃的。”

说完，小雅还从她的百宝袋（小书包）里掏出两颗奶糖递给学第先生。

“大白兔奶糖？”

学第先生有些惊异地机械地接过方小雅递过来的奶糖，这种牌子的奶糖他可没有见过，“玉兔牌奶糖”“红眼睛小白兔奶糖”他倒是见过，怎么现在又新出了一种“大白兔奶糖”啦？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手上的糖果，的确，糖纸、商标都与“玉兔牌”奶糖不同，的确是新出的一款糖果，于是把奶糖塞回方小雅的手上，“糖糖还是留给小雅雅吃，爷爷不爱吃糖。”

方小雅疑惑地望着学第先生，“还有人不爱吃糖糖的吗？”

“不爱吃糖糖，那就吃果果！”方小雅又从她的小书包里掏出一小堆五香花生、夏威夷果、纸皮核桃、新疆黑椰枣等，把见多识广的学第先生都看傻了。

“这……”学第先生盯着方小雅的小书包，一时有些懵了。

方子怡看着妹妹还一本正经地给校长爷爷介绍各种干果的味道，他是真的要掩面而逃了，小雅啊，我们今天是来学堂报名上学的，你怎么跑来校长爷爷面前普及零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