烺崖楼。
麻衣男子边粟,正满脸肉疼地念叨:
“掌门师兄,那就是个送信的,你为何对他如此客气?二百玄金啊,我们一个月的开销也就这么些。”
古千心撇了撇嘴,心说二百玄金一个月,那是你,我可不够!
不然你以为宗门里那些损耗是怎么来的,当然你要真去查保准什么都查不出来。
不对啊!我特么一个月就给你发一百玄金,你怎么花掉的二百?
但现在顾不得这事,他甩手丢出一块玉契到边粟面前。
“就是个送信的?你自己看。”
边粟接过玉契,看向最新一条消息。
上面写的是有信使来到芪氏剑宗,遭守门弟子训斥。
但信使丝毫不恼,言语谦逊,于是守门弟子变本加厉,对其勒索。
边粟暗暗点头,这事一点都不稀奇。
天机阁是天机阁,信使是信使。
后者只是被雇佣跑腿的,你送到了才能领取赏钱,送错了送丢了还要成倍受罚。
因此多有宗门弟子刁难信使一事,而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忍着。
边粟继续看下去,突然脸色一变。
只见上面继续写道:
信使突然作出惊惧神色,喊着“你们如此逼迫,我可要正当防卫啦,警告一次”,就这样警告三次,剑宗弟子仍哈哈大笑,笑声未绝,人已身首异处。
信使杀入芪氏剑宗,连斩十余人,皆人过头落,剑宗掌门怒而出手,仅仅一招,竟剑断人伤,最后付出了大半宗产方将信使请走。
信使离开时有奇怪言论,称他们是优质企业,讲究礼貌办事文明营业,绝不干敲诈勒索的龌龊勾当,但芪氏剑宗逼迫他正当防卫而见了血,对他造成很大心理阴影,这些是理所应当的精神补偿款,所以他就笑纳了。
最后又说该信使已去往琅崖楼方向,请万万小心。
“啊?”边粟都看傻了。
一招击败剑宗掌门,还显然留手了,这怕不是真修中期的大高手!
他突然记起古千心将那信使客客气气送走的时候,对方曾啧了一声,好似惋惜。
现在想来,分明就是在惋惜只收了些许礼金,却丢了那个所谓精神补偿款的大头。
“哼,现在你知道我为何对他客客气气了?”
边粟咽了口唾沫,佩服道:“掌门师兄圣明!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您竟然给外面的细作都配置了玉契,真是先见之明,绝佳手笔。”
古千心哼哼两声没有应答,心中却是暗骂。
细作尼玛,那是我女儿!
这不要脸的又包——看上了芪氏剑宗的一个弟子,明明上个月还在大刀门厮混呢。
关键是大晚上的你们不回房里反而跑到宗外野地,这是在玩什么神秘游戏?
但他也有点庆幸,幸亏女儿他们跑到了外面。
如果他们真待在芪氏剑宗里,搞不也已经身首异处了。
算了,不能细想,想起来就肝疼。
“让我看看帝州传来了什么消息。”
古千心取出从信使那里接过的信件,撕去封条,展开信纸:“卧槽!”
那张薄薄的信纸竟是从他手中撒落。
“掌门师兄?”
边粟一边疑惑,一边顺手接住信纸,但只看了一眼就和古千心如出一辙:“卧槽!”
好一会儿,两人才大眼瞪着小眼,仿佛仍不敢相信一般,同时再看向那张信纸。
上面只简单写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冶柳宗的宗主黄莺确实进出过王府,但具体做了什么无法查到。
第二件事则是铁肩王谋反,圣皇陛下亲手斩之,王府覆灭。
而这两件事都发生在半年前。
……
成城随着秦芷琪下山,来到山门附近立即便看见了鲁萧萧描述的那人。
一袭青衣,是信使的标准装扮。
观其神色仪态,却又更像个眼高于顶的狷介书生。
都不拿正眼看人的。
但对方确实有猖狂的资本,地上血迹未干的头颅就是明证。
那是一个来自樵人谷的探子,仗着门派功法善于隐匿,便在山门外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