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呢,你的灵丹妙药让我爸拉了一晚上的肚子。不给你吃就是对你略施惩罚……好啦,现在你赶快把这些消灭了,要是我爸回家来,见我这样待你,又要责备我了。”
马拉早已饿得发慌,便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点心就嚼。夏莹笑道:“你可真狂,在人家厨房就大吃大喝起来。”接着他们便将这些吃喝东西放在餐桌上。夏莹不小心又踩住了马拉的尾巴,疼得马拉大叫,他见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他也便笑道:“没什么,我的尾巴总是被人踩,大概天生就是多余的。他嘴上虽如此说,但仍是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摸摸踩痛的地方。
“没想到你这人还真有意思。”夏莹说着便替马拉倒了牛奶。“你刚才做的什么美梦,怎么又说又笑的,还记得吧?能讲给我听听吗?”
马拉正吃着,见她如此问,“嗵”地脸红起来。他借着满嘴的食物含糊道:“没什么,不记得啦。”夏莹知道没戏唱,便也不再追问。
“你妈妈怎么不在家,她出远门了吗?”马拉从没见过夏莹的妈妈便随口问道。
“我很小时,我妈妈就不在了”
“对不起!”
“没什么!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妈妈这个概念,也就不在乎什么……是不是觉得没妈的孩子有点野。”
“噢……不,你挺好!挺讨人喜欢的。”马拉有点夸张地做了个肯定。“那你就不想有个妈妈吗?”马拉接着问。
“小时候想过,结果我有了一个后妈,她对我不好,我爸他一心都在我身上,便又和她离了,后来我就不再想要妈妈了。我有一个好爸爸就够了。我爸爸也忠心于他的工作,早出晚归,有时工作好几天不回家。我想很少有哪个女人能接受我爸爸。嗨!”
夏莹突然醒悟地叫到:“你这人真阴险,怎么尽套我的话。”,马拉不禁一惊道:“你可以不说嘛!”“你……”那好,咱们做个公平交易,你把你刚才做的梦讲给我听。
“为什么不讲别的?”马拉不禁问道。
“我从没见人在梦中那么高兴,我想那一定是很高兴的事。”马拉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见她一只手顶着下巴颌,早已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那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
马拉吱唔了老半天终于说:“好吧。我梦见……梦见你做了我媳妇。”
不想夏莹听到此话,不仅没有给她带来高兴,反而使她勃然大怒,直气道:“没撑死你!”说着就撤掉了马拉还没吃完的饭菜一股脑倒进了垃圾桶。马拉直急红了脸道:“我说听不得的,你却逼我。”夏莹仍生气地道:“你瞧,你这个人到我们家都干了些什么事!先用毒药害我爸爸,然后做梦娶我。你真是居心叵测!心怀不轨!……一会儿我爸回来了,我就让你走。”马拉见他干的一系列事被夏莹如此联系起来得出了一个如此“合情合理”的结论,不免自嘲道:“没想到好心也有尽干坏事的时候。看来我是没脸在你家继续待下去了。”
“干了这么多错事还能直面,脸皮已经够厚了。”夏莹仍不依不饶地道。但刚说完她就忍不住嗤地笑了起来,又忙忍住,看着马拉一脸惧丧又接着笑起来。
马拉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嘴巴,既能无中生有,还能黑白颠倒。他虽被她逼得脸皮通红,心里却更加喜欢上了她。他知道要想相安无事,只有保持沉默。
接下来夏莹便后悔了,那些吃喝在她一气之下浪费掉了。想着家里这一切都是父亲不分黑夜白天挣来的,想到这儿那股怨气又自然发在马拉身上。马拉一瞧机会来了,便道:“你家的东西,你怎么处理怨我什么事?”果然不出他之所料,夏莹气得脸色发青,她站起身怒不可遏地道:“你这种人简直是铁丝串豆腐,没一面能提起的。我们家人是瞎了眼了,还把你当好人养起来,忌不知你是这样没良心的。”她斥责马拉之余竟然哭起来。马拉见自己竟将她惹哭了,一时慌得不知所措,直手忙脚乱地道:“夏莹妹妹,别哭,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错了。我只是想气你,绝不敢把你们对我的照顾不当回事。我知道你和夏教授都最好的人。我害得你爸爸拉肚子,但你们却不怪我,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我还是很内疚。你知道吗,也只有在你家,我才有人的感觉,我做梦你爸爸成了我爸爸,你做了我媳妇,不是存心不良,心生邪念。是我打心底里喜欢你们。在家里我爸宁可我成为神,在外面,人们则更希望我是一个滑稽演员……”马拉说着也哭了起来。马拉这一大滩肺腑之言不仅止住了夏莹的哭泣,还让她惊奇地望着他。大颗的泪珠挂在脸上,却再也没有了痛苦和委屈的表情,真让人怀疑那眼泪是不是她的。此时她才真正地了解了眼前这个奇怪的人的真正的不幸。而他的苦恼又是那样的高尚,让人有点心碎。
马拉见着眼前的姑娘突然安静下来。他望着她的神情,感觉没有任何事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他不禁伸过手去帮她擦脸上的泪水。夏莹竟温顺地低下头去,这让马拉大喜过望。他们仿佛一下子真是相亲相爱的妹了。
“嗳,马大哥 ,你说那药水是怎么回事?”夏莹突然问道。这是马拉自走进这屋来听到的第一声温柔的话。姑娘家的这种变化往往是最迷人的,也可能是她一生的质变。决定了她这生的命运。这却让马拉一时间觉得难以消受,他不自然地道:“这个问题还是不深究的好,免得又惹你生气。”夏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虽然我不希望从前把我另眼相看,但必定在我的身体上不避免地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但为了让人们接受,我不得不说一些谎话或隐瞒一些事情。我想那样可能对大家都会好一点。”马拉惹了祸,说话不免咬文嚼字起来。夏莹听后直乐道:“真受不了你!说话这么圆滑……算了,算了。你不说也罢。我必须在我爸回来之前将饭做好。我想你肯定没吃好。听我爸说你喜欢吃鱼,所以我买了四条。瞧,够大吧!……说实在的,象你这样胃口可真让人难养活。”
饭菜做好后,仍不见夏教授回来。夏莹道:“我们先吃吧,我爸那份替他留着。”马拉本已吃了许多,接下来吃饭也不那么狼吞虎咽了。夏莹吃饭就像应景儿。为的是陪马拉说话以助他的胃口。
很晚时夏教授才神采奕奕地回到家里,他一面马拉便笑道:“孩子,你那副药还真管用,今儿我感觉自己胃口好多了,走路也觉着轻便了许多,上这四楼竟然没大喘气。难怪人们说这治病的药就三口汤。”
马拉一听大喜道:“果然如此!那就太好了!……那我就要请夏教授帮个忙。帮我将这药的成份研究出来,好开个大工厂,这样就有更多的人可以从中受益了。”
夏教授听后翘起大姆指道:“好想法!造福济世,功德无量!”
“不过我不大明白,这药的疗效是人所共知的,还要鉴定什么,你可以直接申请国家专利认证。”夏教授直迷惑地看着马拉问道。
“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制这种药。”
夏教授一听更是迷惑了。
可能您不大明白。比方说,有一棵树,它的枝叶能治好多病,而全世界只有一棵这种树,你说该怎么办?”
夏教授看着马拉慢慢地明白过来。“问题是产的地方不大好。”马拉直小心地点点头,然后直瞧着夏教授的表情。夏教授只看了马拉好半天然后开心地大笑起来。然后激动地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他对马产拉道:“好呀!从现在起,你的所有的尿都撒好了,一滴也别浪费。我对他们说你是无价之宝,他们有些人还说眼下你只有麻烦。现在他们可没的话说了。
夏莹端上饭菜来笑道:“爸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夏教授冲夏莹道:“没将你马大哥的行踪暴露吧?”
夏莹笑道:“我哪能那么傻,找人踩我们家呢。”夏教授对夏莹道:“去,将那几个古瓷瓶拿来,”夏莹笑道:“爸今晚怎么有心赏瓷了。”夏教授笑道:“什么赏瓷。是用来给你马大哥撒尿用。”马拉一听直急着止夏教授,他知道夏莹可不是好惹的。夏莹直叫道:“它们可是你平日里最心疼的东西。今儿却好,用来给他做夜壶,撒尿不能撒马桶里吗?真让人搞不懂。”然后她睁着杏眼冲马拉道:“是不是你威胁我爸了?”马拉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夏教授笑道:“你马拉哥鸟金贵,这可是抬举它们,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夏莹冷笑哼道:“就是皇帝撒尿,也舍不得用古瓷呀?我真为这文物一哭呀,我出去买个玻璃坛子。”然后准备出门去,还暗暗对马拉警告道:“和你没完!”
后夏教授又将马拉叫到桌旁,不停地劝道:“来,来,再喝点鱼汤,这东西有营养。”马拉忙道:“我吃涨了!”夏教授醒悟,忙笑道:“急功近利了。急功近利了。”
晚上马拉果然地起夜了三四次。夏莹起初还以为是父亲,偷看后才放下心来。
后半夜中夏莹从睡梦中惊醒。原来上级派的护送马拉的车已经赶到。此时马拉已经动身,她见父亲忙着收拾行李,最后将两个大包寄给马拉道:“这里面有几件衣物,是我送给你父亲的。还有一点吃的东西,一些给你路上吃,一些给你的父母补身体。”马拉直感动地道:“打扰了夏教授这么久,又让您这么破费。我真是过意不去!”夏教授笑道:“这是给你父母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夏莹走出屋子道:“爸这是打发叫花子呢,送衣又送饭的。”
“你知道什么?他们哪像你这样,生下来就衣食无忧的。”
马拉虽在夏教授家只住了一天多,但夏氏fù_nǚ对他的照顾已使他依依不舍。此时也不由得流下泪来。他在来人的再三催促下方才上了车并挥手道:“夏教授,夏莹妹妹,再见了!”这时夏教授却突然问道:“还想撒尿不?”马拉听罢,不禁破涕而笑。”只轻轻地摇头。夏莹也被马拉引的伤感,忽听得父亲这么突然一问直感不解,但还是被逗乐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只感他们像革命战争时期搞情报的地下党。
马拉坐的车在夜色中消失好久,他们fù_nǚ方才相互挽着胳膊回到屋里。
夏莹闻见玻璃瓶里的尿隐隐散着刺鼻的气味,便要去倒掉。夏教授连忙叫道:“别乱动。”然后便像抱金子似的小心翼翼地将那坛尿抱着放在餐桌上。夏莹以为父亲受了刺激,直吓得哭道:“爸,你这是怎么啦!自从那个马拉来到咱们家,你就像着了魔似的。我可只有你了。您可不能出事呀!”
夏教授一愣,然后才知道自己的举动吓坏了女儿,他赶紧走过去拉着女儿微笑道:“小莹,乖女儿!你来看看爸爸得了什么?”夏莹不解,“你瞧瞧这是什么?”夏莹一见不禁大吃一惊。这时她才发现那尿液竟是淡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