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孙家的人哪个需要搀扶!”一声硬朗有力的声音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走上来的丫头,丫头愣了愣,被眼前这位七岁的女娃吓了一跳。
孙孟氏也惊的眼睛都没眨一下,但仔细一想起来,她的这些话又是那么的温暖鼓舞人心,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要坚强起来,连自己都需要别人搀扶了,这个家又该如何。
孙孟氏挺直了腰杆,重拾信心走到孙二老爷面前,使足了力气将这个男人拽起来,语气也是同样的果断坚定“起来!一个大老爷们蹲在这里算什么!你再不济也是个掌家人,是我们的天,连你都倒下了还有谁可以撑起我们孙家!”
孙二老爷被强行拉起,但脸上还是心事重重,站起身之后又找了椅子坐下,孙孟氏瞧着这股没骨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但想开口骂又觉着是徒劳他是注定一辈子窝窝囊囊了也不想指望什么了,好在生的女儿还是个有骨气的,总算是给了些希望。
孙孟氏看了一眼软绵绵的孙二老爷,满眼尽是失望,最后不得不无奈摇头叹气,走出大堂。她想去缔闺阁看看孙缔,但一到缔闺阁门口忽然又止了脚步,脑海中散乱着无数的回忆和思绪。
冥冥之中原来早已对那个小小的身影爱之入骨,尤其是她不负众望的争尽孙家脸面的那些点滴,无不激荡着孙孟氏的心,她已经离不开这孩子了。孙缔是她唯一活下去的支撑,丈夫和儿子是靠不住的,唯一能够叫她抬头挺胸往前走的只有孙缔。偏偏她终究要走,她是皇后,岂能长留孙府,想到此处不看也罢,看了反添忧愁,她可不想让孙缔再烦恼了。
孙孟氏偷偷擦拭眼泪,回过神往自己的屋子走。
而此时的缔闺阁里面只有孙缔一人在,慧媛姑姑还在孙家衣服铺吧,她也算是好的了,肯帮孙家一把。但孙缔更多的是想到今日的种种,特意探了口风,从两位姐夫嘴里基本了解了一些。他们去都城面见太后应该是为自己的事情去的。看他们的样子定是没落着好处受了太后的责备,太后既然如此关心自己,为何不早早的让自己入宫,非要长大了才招入宫。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选一个大闺女入宫?还有两姐夫好像昨天就回来了,他们回来之时正好是那些掌柜老板与爹爹签订协议的日子。会不会是他们暗中搞鬼让那些人缩短时间让孙家焦头烂额呢?否则有什么理由解释他们如此平静的反常情况。
除非他们平静这么久是为了等待今日,那也不可能,孙家的两位姐夫没那个财力亏本大卖。但若是与那位大财主连成一气不就有这个本事了?这么一想似乎更通顺了,之前自己也是多次怀疑那个大财主是不是跟孙家两姐夫有一腿,如今这么推测的结果也是如此,看来这是肯定的了。
这件事想通了还有一件事怎么都想不明白,既然自己是皇后,为何要留在孙府?既然是从小就定下的后位不应该从小就接进宫去吗?太后不就是想要一个孩子当皇后嘛,否则她可以选一大姑娘。难道她喜欢看着孩子长大然后再入宫为后?既然有这种怪癖为何不接到自己身边亲眼瞧着更棒呢?实在想不通,这还得问问慧媛姑姑,只有她清楚当年的情况。
孙缔没再多想,侧过身,抓过被子,睡下了。
这一夜来的尤为漫长,谁也不知日落月起的背后蕴含着什么道理,就好像孙家这颗锭州城内熠熠生辉的太阳开始摇摇欲坠,这是谁也想不通的。
这事在第二天就传得沸沸扬扬,城内的百姓路过孙府开设的衣服铺子都忍不住要往里头瞧瞧。这里头平日可是人山人海,小小的铺子被挤的水泄不通非要提前约好才能买到衣服。有些急切的客人甚至直接跑到衣服铺子后院的作坊里,不为别的就为买上孙家做的衣服。
可今日却是格外的冷清,这股熟悉又辛酸的热闹气息去了对面那家衣服铺,也不知是何人所开。徐氏此刻提着菜篮子奉命前来打听,路过对面铺子的时候也被这股热闹劲吓到了,探着脑袋偷偷望着,却总是望不到最里面,因为那家衣服铺子此刻宾客盈门哪里能看见掌柜是谁。
而这时慧媛姑姑从孙家衣服铺里出来,手上提着收拾好的包裹要回孙家。徐氏寻思着慧媛姑姑在这里做过几天活应该比较清楚,就向她打听。
但慧媛姑姑一直扭曲着脸也是没个头绪“别看了,对面来的是外地人。谁也不知其掌柜是何身份,哎,我回孙府去了。”